江燃手在兜裡,握的手心都快出汗了,彷彿正在被號脈的人是他。
“比上次的脈差很多啊,也就心髒還好點,”紀叔說,“每天睡眠時間都沒六小時吧,還焦慮、急躁、心思重……”
江燃鼻尖開始泛酸,為了維持自己的形象,他只得轉頭看著別處,使勁眨眼平複自己的心情。
紀叔轉身去給他拿藥:“你是遇上什麼事兒了嗎?再大的事兒也不能這麼熬啊,身體健康是最重要的。”
謝泛沒反駁也沒說是什麼事兒,只笑著應了下來。
原本他真沒覺得自己生病,甚至頭暈也都習慣了,以為是睡得少,沒想到從診所回去後突然就頂不住了。
渾身像是被人揍了一頓,步子都沉了起來。
他都懷疑壓孫悟空的五行山是不是被丟到他背上了。
眼皮是燙的,撥出的氣也是燙的。
謝泛躺在床上,哪哪都難受。
江燃買了退燒貼,在他腦門上貼了一個。
等到謝泛閉上眼,他出去找了個矮凳,坐在床邊看著。
怎麼一開始沒發現呢?
明明牽手的時候都覺得他熱,卻愣是沒想到他在發燒。
自己怎麼會遲鈍成這個樣子?
不知道是藥效上來了,還是謝泛本來就困,沒多久呼吸便平穩了。
江燃又看了一會兒,視線在他臉上細細描摹。
很難過,也很無力,不知道怎麼樣才能讓謝泛不再這樣辛苦。
他幫不到謝泛,只會讓他平添壓力。
這一來一回浪費的時間,又得不知道幾個夜晚補回來。
江燃想著這些,心裡只覺得累。
謝泛好累,真的太累了。
他又坐了會兒,轉身出去到陽臺澆花,才發現玫瑰下層的葉子幹了,掉在了盆邊。
江燃原地愣了會兒,想不明白為什麼,他明明一有時間就在澆水,盆裡的土也從沒幹過,暖氣也已經通了快一個月了,到底是什麼問題?
他又去網上搜了一圈,決定今天先不澆水,萬一是澆水太多導致根部腐爛呢?
江燃看著窗外,嘆了口氣,給他媽打了通電話。
下午飯眼看著是吃不了了,得趕緊給他媽說一聲。
不知道她會不會生氣,江燃預想不出來,因為他也沒一再毀約的經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