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頭男人明顯愣了下,一秒八百個表情。
“小謝,”光頭男人很難看地笑了笑,“我正想問問小江能不能聯絡上你。”
謝泛今天沒戴帽子,頭發還有點亂,看著沒有平時精緻,那股子寺廟味兒也沒聞到。
“聯系我?”謝泛笑著問,“是想看上次的新聞素材影片?還是關心我會不會追蹤採訪?”
“啊,啊,都有,”光頭男人開始卡殼,重複著,“都想問、瞭解,瞭解一下。”
“張哥,”謝泛慢悠悠說,“咱們現在也都在一個小區,鄰裡街坊的,我就實話跟您說……”
江燃轉頭看向謝泛。
別啊,說了實話,叫光頭哥也不好使了,今天必有一場惡鬥啊!
江燃拼命給他使眼色,但謝泛一點沒理。
他不緊不慢地繼續說:“我來這兒不是為了您這個新聞,我有很重要的事兒,咱這一片有點動靜我都得盯著,您這種行為連調味品都算不上,但您要是再犯,那我只能順便當個事兒來追蹤了。”
什麼東西?
江燃有點懵了,這說的是哪門子實話?
“張哥,我看您也是有閱歷的人,不至於還要我明說,”謝泛臉不紅氣不喘,非常真誠,“您可別再出問題了,不然我也沒辦法當看不見。”
光頭男人沉默了,江燃也沉默了。
不僅沉默還很震驚。
聽著怎麼這麼唬人,這人能信嗎?
“你是說,咱們這片兒有大事兒?”光頭男人聲音都低了兩度,“不會是……”
“噓,”謝泛煞有介事地打斷他,“有些事兒您自己心裡知道就行,別說出來。”
“我靠!我就說那天警察怎麼來的那麼快,你們早都打好招呼了對吧,”光頭男人攏了攏皮夾克,把拉鏈拉了上去,“我去,我懂了,我懂了,你看這事兒鬧得,我平時真不動手,那天我也就是罵了她幾句。”
“你放心,”光頭男人手一擺,保證道,“我絕對不會再犯了,不能浪費你的時間。”
“我就說你這年紀輕輕的,一看就不簡單,厲害,我年輕那會兒就想成為你這樣的人,哎……”
江燃嘴角止不住上揚,想了很多不開心的事兒才止住。
不知道這人把謝泛當什麼了?
臥底?
眼看光頭男人唸叨地停不下來,謝泛找了個空隙插話:“張哥,您先回吧,我還有事兒,得趕緊過去。”
“行行行。”光頭男人伸手和謝泛握了握,轉頭要和江燃握,江燃裝作沒看到,兀自走開了。
光頭男人嘿了聲,給自己臺階下:“這孩子,脾氣和我年輕時候一個樣兒。”
“嗯,”謝泛肯定道,“性情中人。”
江燃沒忍住翻了個白眼。
鬼話。
兩人並肩走到小區門口,江燃才開口:“他那天動手了。”
“我知道,”謝泛抬頭看著天空,“沒辦法,能忽悠多久就忽悠多久吧。”
謝泛側臉輪廓很完美,線條清晰,眉骨挺闊。
江燃看了幾秒,沒忍住開口:“你來這兒有什麼重要的事兒?”
謝泛回視,不答反問:“你過年回去嗎?”
江燃無聲嘆息。
他已經聽出了謝泛的潛臺詞——我有事兒要麻煩你。
“說吧,什麼事兒?”
“陪我過年,”謝泛看著他,語調懶散,“過完年我再考慮要不要告訴你是什麼重要的事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