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章 陪我過年
住一起?
江燃筆尖一頓,把這三個字掰開揉碎了,才似乎恍然明白。
“你都不跟我說,”程北還在抱怨,“第一次見你就知道他不叫陳然,還一直不告訴我,看我出醜。”
江燃聽著,重新開始在程北作業本上勾勾畫畫。
“林阿姨說明天可以先不補課,過完年,初七繼續,”江燃說,“我給你留些作業,你有空寫了。”
“啊——”程北一頭又紮到茶幾上,“你是魔鬼吧!過年哪來的時間寫題啊!”
江燃毫不心軟:“再吵作業量加倍。”
“嘿嘿~”程北立馬坐直了,舉起三根指頭發誓,“燃哥,你放心,我有空,絕對有空,一定全部寫光光!”
江燃笑了下:“加油,等你中考完帶你去玩。”
“好哎~”程北又開始上躥下跳,眼中閃著清澈的光,“謝哥也一起嗎?我想出去野營,還想去爬雪山。”
江燃漫不經心地翻了一頁:“痴心妄想實現不了。”
謝泛雖然跑步還行,但野營、爬雪山這種,估計他不能答應。
這些都不重要。
先解決謝泛中午吃什麼這個問題。
這位少爺最近兩天有點難忽悠,小區附近能吃的店基本都給他帶過了,昨天中午和前天中午帶的都是炒麵,吃的謝泛直搖頭。
江燃給程北佈置完作業下樓期間一直琢磨著這事兒。
研究正專注時,突然有人喊了他一聲。
江燃反射性轉頭,竟然是那天在樓下想對自己女兒動手的光頭男人。
“有事兒?”江燃把手從口袋裡拿了出來,稍稍戒備。
“我就說那天看你眼熟,”光頭男人穿了件皮夾克,沒拉拉鏈,凍得嘴都是紫色的,他往前走了兩步往江燃面前一杵,斜眼看人,“我聽說那個記者現在住你家?”
程北知道就算了,你怎麼也知道了?
謝泛拿喇叭出去喊了?
江燃拿不準光頭男人的意圖,索性沒接話。
“你說咱們也都鄰裡街坊的,你上次怎麼幫外人?”光頭男人掏出煙,“他來幹什麼的?是真記者嗎?”
光頭男人邊說邊點火,但他那打火機有點不給力,還沒來得及把煙湊過去就自己滅了。
“叔……”
“哎,叫哥。”光頭男人說。
江燃無語。
要臉嗎?你女兒和我一樣大。
江燃直接跳過稱呼:“上次他都掏證件了,記者證只有在職期間才有,離職的時候要上交的。”
感謝謝泛,上次說過一嘴,不然他還真不知道。
光頭男人叼著煙,視線在江燃身上上下掃視:“還是不懂事,你說你,在這片長大的還不知道哥的脾氣?”
“不知道,”江燃說,“我大多數時間都在學校。”
“嘶——”光頭男人把煙拿下來裝進兜裡,眼帶審視,似乎還很不耐煩。
江燃握了握拳,不動聲色地活動了下腕骨。
對於光頭男人,他知道一些,牛肉麵店的老闆曾經在他吃麵的時候隨口罵過幾句。
大概是說光頭男人爛泥扶不上牆,上學的時候混,高中都沒畢業,出來後去汽修廠幹了小半年,覺得累,回家啃老。
他爸媽沒法子,自己兒子只能養著,後來運氣好娶了媳婦兒,第一年就生了孩子,生完孩子他媳婦兒就走了,說是去大城市打工,但小區人都說他媳婦兒是發現被騙連夜跑了。
“張哥。”正當江燃覺得可能要動手時,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