於是他被放了。
李方遠被抓了進來,警察們輪番盤了三天三夜,李老闆立刻精神崩潰,哭著交代了一切。
溫默跟著幾個前輩殺進他家裡,把他家抄了一遍,找到了一張照片。
照片和鐵樹地獄的遊戲裡大差不差,只是一群人這次站在電箱前,他們抓著掙紮不斷面色猙獰的錢萱萱,各個滿面笑容。
鐵證如山,李家所有人都被抓了。
案子結了。
長汀歡樂度假樂園被查封,李老闆鋃鐺入獄,等著開庭。
溫默開著車,把他們三個帶回了涼城。
終於忙到了頭,又一天中午,徐涼雲把溫默又叫出來,拉著他去了附近的一家——蘭州拉麵吃了飯。
溫默吸著橙汁,低頭望著面前的一碗蘭州拉麵,終於意識到徐涼雲是何等一個樸實無華的刑警隊長。
請人吃飯是蘭州拉麵,開的車子也是十萬出頭的比亞迪。
太樸實無華了,受不了。
“寧城那邊來信兒說,李家跑了一個。”徐涼雲放下手機,“跑的是李方遠他哥。通緝令已經發了,一會兒你們回去都看一眼,沒準就跑涼城來了。”
“哦。”謝未弦應聲。
溫默邊嗦了一口面,邊點了點頭。
“還有個事兒,”徐涼雲說,“早上週隊給我打電話,說李方遠突然瘋了。”
謝未弦剛夾起一口面來,還沒來得及送進嘴裡。
他停在了半空。
溫默也正吃著一口面。聽到這話,他也嘴巴一頓,停在了那兒。
兩個前員工很默契地這麼一起僵了一瞬,隨後又吃麵的吃麵嗦面的嗦面。
徐涼雲雖是局外人,但也感受到了剛剛一瞬間僵硬住的空氣。
他沉默片刻,睨了他倆一眼:“你倆是不是知道什麼?”
“我倆能知道什麼。”謝未弦夾起一大筷子面,“他瘋了管我倆什麼事,我倆有超能力嗎,還能控制一個人瘋不瘋?就是驚訝而已,你能不能別那麼敏感。”
說完這話,他把面塞進嘴裡——那真是很大一筷子面,謝未弦一下子兩腮鼓起來,像個倉鼠似的,嚼起了嘴巴裡的面。
看吃相就看得出他從前打仗時大口吃飯的豪爽樣。
溫默邊小口嚼著面邊想。
但謝未弦這話倒是不假,他倆又不能控制別人瘋不瘋。
“那倒也是,”徐涼雲嘟囔了句,“但有個怪事。你記得沈迅嗎?”
“記得,那個混賬。”謝未弦嚥下嘴裡的面,“他怎麼了?不是死了嗎?”
“李方遠瘋了之後,跟他一樣,也喊什麼‘地獄’。”徐涼雲說,“這該不會是什麼自稱地獄的販。毒組織?這兩個人,是吸。毒之後致幻了,所以才瘋了?”
“也有可能,那去查查。”謝未弦假意應下話頭,隨後又嘶了聲,“但我記得沈迅死後做解剖了,不是沒有查出毒。品成分嗎。”
“我記得也是。”徐涼雲說,“總之,我先讓周隊去給李方遠做尿檢。”
“也行,做個檢檢視看,以防萬一。”謝未弦說,“要是都沒問題,估計就是人民打心底裡對神話中的十八層地獄的敬畏了。都犯罪了,當然怕下地獄。”
“或許吧。”徐涼雲說。
溫默從頭到尾保持沉默,不語,只是一味地嗦面。
盛夏晌午,太陽毒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