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崩開局——這詞兒是上個月被他獵殺的拔舌地獄玩家說的,溫默覺得很適合當下這個展開。
真是天崩開局。
奕哥兒怎麼這麼衰呢。
這地獄一共就倆新人,全推給他了。
“你別拉著個臉了,沒事的,兩個新人而已嘛。”
溫默抬頭。沈奕坐在他前面的位子上,正靠著椅背翹著腿,大咧咧地朝他笑著,一臉沒心沒肺。
他倒是看得開。
溫默嘆了口氣。
沈奕往四周看了眼:“話說回來,這教室裡的學生真少。”
溫默跟著他往四周看。沈奕說得不錯,教室裡空了一大半的位子,看起來能坐四五十人的教室,卻只稀稀拉拉地坐著十幾個學生。
“這次也是雲裡霧裡地就開始了,線索一點兒沒有,全都要靠自己來自力更生。”沈奕嘟囔,“連受害者都不知道是誰,也不知道要去終結誰的罪惡。”
溫默點了頭。
他這話確實。至今為止,玩家聽到的都只是學校出的失蹤事件。
“很明白的一件事,就是這學校在瞞著什麼。”沈奕說。
“誒?”
哭泣的新人抹了兩把眼淚,一臉迷茫地抬頭,“為什麼?不是這學校裡一直在發生鬧鬼的事嗎,學校怎麼會瞞著什麼,學校是受害者啊……”
“白痴,真的是單純的受害者的話,這遊戲還怎麼玩。”沈奕托腮,“這種劇情,一般都是學校隱瞞了什麼,我們得找到真相,抽絲剝繭地找到背後的受害者和真兇。我過的兩關都這樣的,絕對劇本偏向就是這樣。”
溫默無話可說。
他這話確實。終結罪惡才是遊戲目標,一開始就把受害者和真相擺在臺子上,遊戲根本就沒有玩下去的必要。
抽絲剝繭地找到真相和掩埋地底的受害者,是地獄遊戲的標準流程。
“而且,如果他們真的問心無愧,那帶我們過來的那個女老師,幹什麼還要一直強調,要我們別管學校的事,別跟學生多嘴?”
“沒準是怕讓學生們陷入恐慌呢。”新人嘟囔。
“不太可能。”沈奕邊說邊拿出手機,確認了下時間,“現在早上十點。”
還算早,不錯,有的是時間。
溫默想。
沈奕點了錄音出來,還外放了。
地獄那詭異的播報聲立馬在教室裡回響起來,兩個新人又被嚇得一聲尖叫。
【我被種在根基裡,血肉被寸寸澆灌;肥料分解我的根莖與枝葉,鐵鏽的芬芳使我再不能逃向遠方。】
【我變成絲絲縷縷片片碎碎的小我,我的血管通向養育我的四面八方。】
【我的朋友,我被澆灌成腐爛的雕塑……】
“你幹什麼!”那兩個新人喊,“突然放這個幹什麼,你再怎麼說……你也提前說一聲啊!”
沈奕沒搭理他倆。
他摸了摸下巴,思索道:“單從表面意義上來看,可能是被分屍後埋在了地下。”他關了錄音,又開啟便簽,“我查了十八層地獄的所有百科,刀鋸地獄的罪名是偷工減料,買賣不公,欺上瞞下,拐誘父母兒童。”
“目前還什麼線索都沒有,只是基於播報的猜測。有可能,是這個學校的某個領導做了什麼欺上瞞下,或者其他的壞事,被誰發現了。”
“這個人被他殺害,分屍活埋在這學校的某個地方。我們得找線索,推斷出到底在哪兒。”
新人被他說得渾身犯哆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