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奕也覺得自己該找個大師,這日子過的真是受不了了。
張嘴剛想說話,校醫就把棉簽往他臉上最嚴重的一處淤青上一按。沈奕當場嗷地慘叫起來,沒了說話的閑空,齜牙咧嘴地神色扭曲。
把籃球砸在他臉上的同校生在一旁跟著臉色扭曲,緊張得直摳手:“學長,你沒事吧?”
剛才進醫務室時,校醫問了沈奕的年級和學號,這砸了沈奕的同校生就知道自己比他低一級了。
沈奕疼得話都說不出,直錘膝蓋。
龔滄說:“你這幾天也太不尋常了,我這輩子倒的黴加起來,也沒你這幾天多。再者說,你還做夢。”
同校生一愣:“做夢?”
“啊。”
龔滄張嘴剛想補充,沈奕伸手把他攔了下來。
龔滄嘴上一頓。他看過來,沈奕臉色難看地朝他擺擺手,示意他這些事兒少跟外人說。
龔滄只好閉上嘴。
“沒事兒,最近睡不好,亂七八糟做了點噩夢而已。”沈奕強忍著疼說,“行了,我這幾天不走運而已,可能是水逆,也不全怪你。你先走吧,給我寫個聯系方式就行,要真的傷的重我再跟你說。”
“行,學長,那我給你寫個手機號。我綠泡泡就這個手機號,學長你想加就加,有事就找我。”
同校的小學弟還挺乖巧的,把手機號寫下來後,又說如果要醫藥費他會付,要去醫院也會陪,指天指地的發了一通毒誓,才走了人。
龔滄說:“這學弟還挺好,願意對你負責。”
“是挺好。”沈奕選擇性無視了後半句,問校醫,“老師,我是不是毀容了?”
“不至於。”校醫說,“看著挺嚴重的,但都是皮外傷。真奇了怪了,籃球砸臉這麼大的事兒,還直接砸到了你鼻子上,你居然只受了點皮外傷,都沒骨折。”
涼藝是個好大學,各個方面都是一流的水準,醫務室都有整整一層的樓,配置了ct室,可以在這裡拍片。
沈奕有點委屈:“可我很疼啊老師,真沒骨折嗎?”
“我剛剛也很奇怪啊,所以不是給你拍了好幾次片嗎,確實沒事。”校醫說,“放心好了。你要是擔心,去大醫院再看一下也行。”
沈奕唔了聲,沒再吭聲。
在醫務室上好藥,校醫又把之後幾天要上的藥給沈奕開好,囑咐過用藥後,就放他倆離開了醫務室。
“又做夢了?”
走出去沒幾步,龔滄就小聲地問他。
沈奕撓撓額頭邊上發癢的傷口邊緣,點了點頭。
“夢到什麼了?”
“還是那一套。”沈奕沒精打采地答,“鄉下,老村,家裡有塊田,我有個媽有個弟弟有個妹妹,還有個跟我一塊玩的小啞巴,我們幾個在村裡過著平靜生活。”
“這麼平淡啊。”龔滄說,“不過每天都做同樣的夢,也是挺滲人的。”
沈奕沒回答,緩緩停下了腳步。
龔滄沒注意到,他又走出去兩三步,才慢半拍地跟著停下。他回過頭,見到沈奕愁眉不展地低下頭,眉宇間都皺出了個川字。
“怎麼了?”
沉默幾秒,沈奕凝著臉色抬頭:“立川省望山市葳蕤縣左家塢鎮娘娘廟村。”
“啊?”
“我剛剛做的夢裡,”沈奕說,“有人告訴我的,那個村子的所在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