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查就查唄,以前又不是沒查過。”
他口氣吊兒郎當,隨手將女人留在吧臺前的口紅開啟?,在玻璃板上塗抹。
膏體香膩,高炳輝喉結滾動片刻,忽然又極其厭惡的將口紅碾碎。
林田松不管他的情緒波動,只道:“不好辦。”
“怎麼個不好辦法??”
高炳輝旋過椅子,雙臂後壓著?吧臺,看向?林田松。“他老子管家的時?候都沒查出?來,你怕他做什麼?”
“你真以為他比餘術懷好對付?”林田松反問,手指用力在桌面上點?動,“他是個瘋子!”
“別說得好像餘術懷不瘋,”高炳輝不屑一顧,“不還是讓我們糊弄過去?了?”
一個年輕便坐上高位,肆意玩樂的人就是會有這樣的特?質,覺得一切盡在掌握,除了自己,全世?界的人都是傻子。
林田松基本是看著?他的小舅子長大,知?道他因為身體不好,性格比其他人更?頑劣些,但這不意味著?他能用他的愚蠢來讓全家遭殃。
他沉聲將裡面的門道分?析清楚:“餘術懷不查我們,不是他查不出?來,而是他懂制衡!餘逢春在乎嗎?你看看這些天他殺的人,淺海區都快被他填平了!你看他眼睛眨過一下沒有?!”
“……”
高炳輝愣了一下,還是勉強笑道,“就他那個小白臉?要不是身後有人撐著?,早軟了吧。”
他回想起前段時?間的一次偶然會面。那位當家人穿一身暗綠色西裝,明眸皓齒,往那兒一站跟幅畫似的,本就明亮多情的眼眸在看向?身旁人時?更?顯幾分?晦澀的柔情,彷彿馴順易得。
跟林田松形容的不是一個人。
見他這副樣子,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當即冷笑一聲。
“你知?道什麼?”他問,眉眼陰沉,“你沒見過餘術懷教人,你不知?道他都能教出?些什麼東西——別看餘逢春長了張好臉,你要是湊上去?,得罪了他,我連你的骨頭架子都拼不齊!”
高炳輝笑笑:“有這麼誇張嗎?”
“有!很有!”
林田松點?了支煙,狠狠抽了一口後才繼續說:“他就是個天煞孤星,不看人臉色也不講情面,要殺你抬手就是一槍,死了以後再考慮之後怎麼辦。”
可?恨的是他們的身家産業都在a市,跑都跑不了。
話說到這個份上,高炳輝終於急了。
“姐夫,那怎麼辦?”
他站起身,瘦弱的身體走了兩步晃一晃,臉上終於泛起一層急躁的紅色。
餘逢春不允許a市出?現?毒品和?人口買賣,可?這些他們多少都沾了點?,不仔細查還好,一旦查了,肯定是死路一條。
“現?在只能把水攪渾了,”林田松沉聲說,“別讓他總盯著?我們。”
只要不是餘逢春親自查賬,他們就有把握把這件事?糊弄過去?,到時?候是繼續幹還是收手,都好商量。
高炳輝眉毛動了一下,連忙往前幾步,急切地問:“怎麼攪?”
“沒聽過最近的傳言嗎?”林田松說,“邵逾白是警察的人。”
“那也只是傳言,咱們沒有證據。”
“沒有證據就製造證據,做實他是臥底的事?,我們就安全了!”
林田松憨厚的臉上勾出?一個猙獰陰狠的笑,將煙灰抖落在光亮流溢的桌面上。
“餘逢春那個性格,是容不下釘子的,如果他發現?自己那麼信任倚仗的情人,其實是警方給他準備的毒藥——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恐怕邵逾白就要替他們承受所有怒火了。
雖是權宜之計,可?不入虎xue,焉得虎子。只要操作得當,別說撿條命,再撿上千萬黃金也是有機會的。
密謀藏匿於兩人心照不宣的微笑下,十分?鐘後,包廂裡又是一團奢靡□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