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他說?完,那邊人的聲?音卻變了,變得很急切。
“怎麼樣?”
“他問我的名字,”邵逾白說?,“聶松也暗示我有機會?攀上這棵大樹。”
“還有呢?”
“沒了。”
“……”
男人沉默了一會?兒?,說?:“這個進展其實相當可以,你是第一個被問名字的。”
邵逾白:“謝謝。”
電話那頭?還有些別的聲?音,像是有人在走動。男人道:“放心,你現在的檔案很幹淨,27歲,孤兒?,有過八年?服役經?驗,現在就職於騰暉安保公司。”
邵逾白“嗯”了一聲?。
男人又道:“你的檔案已經?被全部抽調出來,如果有必要我會?將它們?全部刪除,我們?會?盡可能的保證你的安全。”
“謝謝。”
邵逾白眼前劃過記憶的片段,片段裡是一雙黑亮的眼睛,有小型銀河藏匿其中,璀璨奪目。
他不自覺地開?口:“為什麼選他?”
餘術懷身邊有很多?人,如此一個龐大的犯罪集團,絕不可能是刀槍不入的鐵桶,比餘逢春還要脆弱的環節多?得是,為什麼偏偏選他?
“這是組織的決定?。”男人回答,“具體?細節我無權透露,但我可以告訴你,海灣區的專案絕對?不能順利啟動,餘術懷很看重血脈傳承,餘逢春會?是很好的切入口。
“而且他這個人本身是有弱點在的,只要你好好把握,未必不能成為他的心腹。”
“……”
邵逾白結束通話通話,將電話卡取出後用紙巾包好,一次性手機也被拆分成數塊零件,確定?再無修複可能以後扔進垃圾桶。
整套動作行雲流水,只是邵逾白仍然在沉思。
他還在想?與餘逢春的第一面。
宴會?廳上方的水晶燈,每一面都擦拭潔淨,光亮經?過切面的無數次反射,落在人身上時平添幾分虛幻朦朧。
當靠近那位小少爺時,邵逾白第一眼注意到的是他的眼睛,裡面沒有他預料中的刁滑陰險,反倒如同清澈澈的一潭水。
粗花暱西裝配合絲綢襯衫達成平衡,宴會?上的光影也恰到好處。餘逢春身上有很清淡的香氣,不像市面上常見的人工合成香料,在一片繁華喧鬧的名利場中,讓邵逾白無故想?起春天湖畔的柳樹。
而在香氣之下,有更?隱晦的血腥氣,已經?被盡力覆蓋,但離近的時候,還是絲絲縷縷讓人嗅見。
伴隨著這條線,邵逾白又記起他在宴會?上的一舉一動,回憶就此中斷,他頗為頭?疼地按住眉心,已經?在後悔了。
無論計劃還是現實,他都不該那麼做,像只開?屏的孔雀似的湊上去,既不理智也不端正,被迷了心竅……
餘逢春的笑一遍又一遍在眼前浮現,如同一場糟糕又混亂的夢,無端惹人心悸。
為什麼要笑呢?
邵逾白嘆了口氣,站起身,松開?束縛喉嚨的領帶,禁慾氣息瞬間大減,將外套脫下搭在手臂上,他緩步朝公寓走去。
另一邊。
布加迪循著一條山路向上駛去,越過三重關卡後停在山腰的一處莊園門口。
佔地三十畝的莊園在黑暗中如同一條盤踞在山腰處的巨獸,主體?建築群燈火通明,五層結構錯落有致,守在門口的守衛停在車窗前,三重驗證後才拉開?閘門。
周青駕駛車輛,停在車道最邊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