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幾天我要?出去,”邵逾白又?說?,“你好自?為之。”
他知道花以寧在想什麼了!
或許從花以寧踏入正殿開始,他的一舉一動?都沒有逃過邵逾白的眼睛。
一滴冷汗從額角滑落,花以寧心髒狂跳,面?上卻裝作一副茫然的模樣,他剛想說?什麼,卻發現面?前已空無一人。
邵逾白離開了。
胡堂。
客棧內。
餘逢春搬了把小榻坐在窗邊,手裡捧著茶水,時不時喝一口,一直望著胡家的方向。
他已經看了兩個時辰,從日暮看到華燈初上,胡家宅邸一片紅光,樂聲隱約傳來,喜慶熱鬧。
只是這光亮太紅,反而從歡喜中透露出些許陰森,惹人不安。
夜風從面?前淺淺掠過,將還剩一絲溫熱的茶水吹涼吹透,餘逢春放下茶盞,遠遠看到胡家宅門前的燈籠被風吹翻,燒了起來。
搖晃的血色紅光向四周蔓延,在夜裡尤其顯眼。
又?一個不祥預兆。
如今,餘逢春已經基本斷定,高階妖獸在胡堂停留的半個月,就是在胡家長房女兒的身上動?了手腳。
為今要?做的,就是確定那個女孩為何會在昏迷中突然醒來,還修為大漲。
希望不是會要?人命的陰損招數。
“……”
腳步聲從身後響起,餘逢春沒有回?頭?,仍然注視著遠處的火。
明遠來到他身旁,蹲下將窗臺上的茶盞捧在手心,片刻後,已經涼透了的茶水忽然又?冒出熱氣,茶香再次激發彌漫開。
他將茶盞交到餘逢春手中。
餘逢春接過:“謝謝。”
明遠不答,仍然蹲在他身前,眼神深深地望著,彷彿要?將餘逢春的每一根發絲都看清楚。
餘逢春沒意識到不對,這幾天明遠一直是這樣看他,他早就習慣了,任由明遠看。
等很久之後,喧鬧聲寂靜下去,明遠才站起身,回?到桌邊。
天已經黑透了,蠟燭點亮,絨絨的暖光鋪撒開,將餘逢春的剪影都柔和得溫柔又?迷濛。
他在看外面?的胡宅,明遠在看他。
無甚感情的眼眸中,彷彿靈魂投生,又?彷彿流水泛起波瀾,情緒似一朵炸起的煙花,絢爛的亮起又?迅速的隱沒,僅剩的點點餘暉將餘逢春小心地包圍。
明遠的軀殼下,邵逾白閉上眼,不再看。
……師尊。
他從心裡珍而重之地念出這個幾乎都生疏了的稱謂,覺得有一半的自?己?活了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