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典生:“……什麼?”
他坐在床上,不可置信地往前躬身,又問了一遍:“你說什麼?”
邵逾白平心靜氣道:“我說他不是那樣的人。”
“你憑什麼這麼說?”明典生問,“你還記得什麼?你哪兒來的——”
話音戛然而?止,一個猜測如閃電般貫穿明典生的思?緒。
他語氣沉下去?,很?肯定?地說:“你見到他了。”
沒?必要否認,邵逾白“嗯”了一聲。
明典生萬萬沒?想到自己來晚一步,恨鐵不成?鋼:“邵逾白,你瘋了是不是?他那麼害你,你還說他好,你當時是不是重傷缺氧,把腦子憋壞了?”
“沒?有。”邵逾白說,“我很?清醒。”
一點兒都沒?看出來。明典生暗道。
然而?邵逾白繼續說:“我相信他。”
“……”
淩晨未眠的夜晚,寂靜的空間裡只有細微的水聲,兩人眼前不約而?同地劃過一雙明亮幹淨的眼睛。
明典生的臉色難看下去?,邵逾白卻笑了一下。
“謝謝你告訴我這些,”他對著電話說,“但我相信他。”
這就是最後的答案。
邵逾白從不講空話。
主臥裡,餘逢春關閉實時錄影。
半夜,餘逢春睡得迷迷糊糊,感覺有人鑽進了自己的被子。
“唔……”
溫熱的手挑起?睡衣下擺,摸到他的肚子上,很?安穩妥貼地放在那裡,並?不煩擾,也不挑逗,好像只是單純地幫他暖肚子。
餘逢春馬上就要再睡過去?。
然後就有一個聲音在他耳邊輕輕開口:“明典生打來電話了。”
睡意像潮水一樣湧來,又像潮水一樣退去?。
餘逢春側身背對著身後的那個人,在黑暗中無聲睜開雙眼。
他問:“怎麼了?”
“沒?怎麼。”
身後人眷戀繾綣地親吻著他的後頸,留下密密麻麻的淺吻,聲音漫不經心。
“他問明典生當年發生了什麼,明典生就說了——寶貝你可真不當心,怎麼和別的男人約會還被看見了呢?”
餘逢春被他親得很?癢,但邵逾白話裡有意無意的酸意不滿更尖銳,更值得關注。
可他沒?有順著解釋,而?是問道:“明典生說什麼了?”
“……”
副人格沉默了許久,才道:“說你始亂終棄、朝三暮四、於危難之際棄我不顧……讓我離你遠點。”
餘逢春懶洋洋地“嗯”了一聲,躺在邵逾白的懷裡不動,好像那些惡意指責跟自己沒?關系。
“你信了?”
聞言,身後人低低笑了一聲,尾調很?有些哀怨。
“我信不信有什麼用?你當時難道沒?走嗎?我躺在那裡,看著你越走越遠,一次都沒?回?過頭……”
餘逢春靜靜地聽著,終於翻了個身,躺在邵逾白懷裡,和他面對著面。
“不是你讓我走的嗎?”他平靜地問,“你自己親口說的,我活著就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