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知道。”
餘逢春沒再聽下去,轉身離開?了正殿。
守在門外的衛賢跟上他,兩人一起?往偏殿走?。
風撩過衣擺,餘逢春低下頭?,任由發絲被吹拂。
胸前的扣子是邵逾白親手繫上,帶著風無論如何都吹不去的熱意,在餘逢春的胸口滾燙著。
等走?到殿門口,一直沉默不語的衛賢突然說:“陛下從未寵幸過任何嬪妃。”
餘逢春停住腳步,聞言微微轉身:“我知道。”
從入宮到現在,邵逾白從未瞞著他,許多秘密都留下蛛絲馬跡,很容易便能發現。
衛賢看了他一眼?,眼?神?說不上是悲憫還是嘲弄,嘴角勾著笑。
“他過得不痛快,可能是覺得自己應該為別人守孝。”
餘逢春面色不改:“陛下純孝,先皇駕崩,自然是悲痛不能自已。”
“先皇過世自然悲痛,但不是為了這個?。”衛賢說。
“他是為了別人。”
燈籠搖晃,一道亮光突兀地?鋪在衛賢的臉上,照亮了他的不屑,和?隱隱約約的怨毒,似一張猙獰面具,嚴絲合縫地?扣在衛賢蒼白的臉上。
死?去八年,餘逢春發現許多故人都變了模樣。
……又或者是他從未看清過。
火倏地?燒起?來,將外面薄薄一層紙衣燒穿,守在門外的宮人趕忙上前滅火,一陣慌亂。
無人發現這一瞬間發生的變化。
餘逢春低下頭?,貌似無所察覺地?輕聲說:“衛公公在大明殿任職,自當謹言慎行,以免惹禍上身。”
“江大夫何必如此憂心?”衛賢反問,“你知我知,要是有第三個?人知道,我自然知道去找誰。”
餘逢春:“……”
他勉強笑笑:“我當然不會說的。”
說完,不等衛賢反應,餘逢春直接回到偏殿。
在門口等候的長寧吩咐太監合攏殿門,餘逢春脫下鬥篷。
0166上線:[邵逾白並不知道他能活,為什麼要幫哈勒爭皇位?不怕洄王繼位邊疆不穩嗎?]
“歷來國君易位,除了平安順遂、眾望所歸的,大多都得動蕩一陣,”餘逢春說,“邵逾白既然下定決心要殺顧萬,自然是要殺個?幹淨,到時候兩大家族只剩下骨頭?,動蕩是遲早的,邊疆一定會不穩。”
[那為什麼——]
“因為不管換誰,都會想來撕口肉吃。”
餘逢春坐在床邊,將手浸在溫熱的水裡,神?色思量。
“哈勒性?格爽直,不會為一時利益毀了百年,且如果?邵逾白幫哈勒奪得皇位,他便對哈勒有恩,等他死?後,哈勒要是入侵紹齊,就是恩將仇報,史書上必然會記他一筆。
“他投鼠忌器。也能給紹齊留下喘息時機。”
如此種種,扶持哈勒上位,是邵逾白垂危之時能走?的最好一步棋。
0166明白了,暗自高興。
[不愧是主角,快死?了都有這種謀略。]
餘逢春也高興:“不愧是我的學生,快死?了都有這種謀略。”
他倆一起?高興了會兒,等到要就寢了,餘逢春躺在床上,枕著胳膊,忽然又說:“你能幫我調閱一下衛賢資料嗎?”
殿內安靜無聲,餘逢春的要求突如其來。
0166不明白:[有什麼問題?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