腦海裡?,餘逢春痛苦地閉上眼睛。
“他這是在拉皮條吧?”他和0166確認,“他就是在拉皮條吧?”
0166:[……是。]
八年前?,餘逢春還是餘逢春的時候,陳和對他從來都是親切恭敬,和他主子一樣端正?齊整,沒成?想?私底下還有這副面孔。
他主子看上人家,他就沖上來威逼利誘,恨不得直接把人送進大明殿寢榻上。
0166安慰道:[往好處想?,這樣你就不用擔心24小時的面板接觸的事了?。]
餘逢春面無表情地:“所以為了?救他,我還得把自?己搭進去?”
0166:[我不是這個意思?,只是目前?看,這是最?好的方法。]
餘逢春當然也知道,不然他不會和陳和糾纏這麼久。
只是他從來沒想?過跨過與邵逾白的師生情分,因此即使機會擺在面前?,他也相當躊躇。
斟酌許久,他緩緩開口。
“可是公公,我相貌平平,恐怕討不了?皇上喜歡。”
“此言差矣,”陳和聞言意味深長地搖頭,“皇上喜歡的。”
餘逢春困惑地眨眨眼。
陳和咳嗽一聲:“實話跟您說吧,江大夫,我之前?也不大確定,但今天一看您這身裝束,我就知道皇上一定會喜歡你。”
無他,因為穿上這身衣服以後,從後背看,江秋格外像那位故人。
故人已逝不可追,可歲月漫長,聖上等了?那麼久,想?了?那麼久,驟然碰見這麼像的,怎麼忍得住?
但這些話就沒必要對江秋說了?。
陳和等著餘逢春想?明白。
而?餘逢春確實清楚,邵逾白的病最?好一刻都別拖,能治就趕緊治。
陳和遞來筏子,那他就該順水推舟。
於是兩?人在不同邏輯不同考量的前?提下,達成?了?一樣的共識。
瞧著對麵人臉上的表情變化,陳和久違地露出一個滿意的笑。
“那就,麻煩和公公了?。”餘逢春說。
“自?然,自?然。”
深夜,邵逾白沐浴過後,披著件單衣回到寢殿。
坐在床前?,角落的焚香氣味過於厚重,邵逾白只覺得喉嚨幹癢,悶聲咳嗽兩?聲,手心一陣腥甜的濕潤。
兩?邊侍奉的宮人不知何時已盡數退下,枕邊的帕子也不知去了?哪裡?,邵逾白皺緊眉毛,正?想?去洗幹淨,一個人卻忽然悄無聲息地湊到他跟前?。
“陛下,殿中的香太重了?。”
聲音太熟悉了?,邵逾白掀起眼皮,看到遞來帕子的正?是餘逢春。
一瞬間,他什麼都懂了?。
“陳和這老東西?……”
哼笑一聲,說不上責備還是贊賞。
邵逾白接過帕子,隨意擦拭掌心,爾後攥在手裡?,不讓旁邊的人看清。
“你來做什麼?”他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