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也不是。”千綬招呼同行的商販與趙四尋來粗布,裹好全身,又領著趙四走到一跪坐著的駱駝旁,示意趙四上駱駝。
趙四掙紮著爬上駱駝。
千綬即從腰上解下一水囊遞給趙四,嬉笑道:“這囊裡還是清江口的水,爺且喝著潤潤喉嚨。”
“怎麼不叫教主了?”趙四接過水囊,“你怎不在這附近取水?”
“這不因為爺你落魄了嗎?落魄之人,豈能是我們鏡心盟盟主?自然只配是爺了。”千綬恭敬地同趙四打趣,又指著漫漫黃沙,與趙四說道,“爺且看看,此地具是黃沙,何處能尋到水?”
“那……你可知雲傾在何處?”趙四急急發問。
千綬搖頭道:“我不知爺的娘子在何處。但我知曉韓將軍在何處。”
說話間,千綬招來一個黑瘦的少年,板著臉,與之問話道:“我讓你盯著韓將軍,可知他們到哪了?”
“他們離此地尚有一段路。”少年跪地道。
“怎會?”趙四咋舌。
少年 咧嘴露出一口小白牙,得意道:“這有什麼不可能的。韓將軍雖是英勇,卻騎得是馬匹。若無人帶路,他那馬非累死在這戈壁灘不可。”
“那他怎麼敢?”
“這是他剛愎自用的結果。”少年沖趙四吐吐舌頭,道,“韓將軍領兵去京師時,此地剛剛下了一陣雨,戈壁最大,卻也有不少青草濕地。但韓將軍回來時,此地已是幹上一陣了。他執意騎馬,自然會有不同的結果。”
“那你們的意思是,要與他換上駱駝?”趙四摸了摸駱駝的駝峰。
少年搖頭道:“怎會是與韓將軍駱駝。我們這駱駝可是用來做生意的本錢。斷不會借給什麼韓將軍,王將軍。你說是不是,千綬?”
少年求證般望向千綬,千綬點點頭,轉與趙四道:“爺且隨我先去邊關,副教主與爺另有安排。”
“是什麼安排?”趙四心神不寧。
千綬道:“請爺相信,副教主定不會害您。”
“那雲傾呢?”趙四不信誅心會顧及雲傾。
千綬不語。
少年跳出來,與趙四打包票道:“爺要雲傾是吧。爺等著,我今日就找人與你將娘子尋回來。不過,韓將軍諸事還望您莫過問。”
“韓將軍會有何事?”趙四望向千綬。
千綬咬唇不答。
少年道:“韓將軍自是要吃點教訓。方才我等已看清,爺引著三皇子的親衛在狂沙中兜了幾個大圈。為防韓將軍小看了爺,我們已暗中派人將那批人馬重新引去了韓將軍那廂。只等著韓將軍與三皇子殺個你死我活。”
“這樣有何好處?”趙四不解,“韓將軍並未加害於我等。”
“這是爺以為的。”千綬不贊同道,“副教主已知爺在韓將軍手下受過的委屈。前幾日已下令,命我等要早早與爺討回公道。”
“不必。”趙四拒絕。
千綬咬牙道:“既然爺如此說,且快些隨我等啟程吧。”
“那雲傾。”
“自有人會去尋。”千綬應得理直氣壯。
“不成。”趙四翻身要下駱駝,“我要去尋雲傾。”
“尋什麼。那般大的人,怎會需要爺親自去尋?爺且安心吧。憑借雲姑娘的聰明才智,她定是能先尋到爺 ”千綬推趙四在駱駝上坐穩,自己亦翻身上了駱駝,再淩空一搖鈴,一二十多隻駱駝組成的商隊,即伴著銅鈴聲動了起來。
駱駝一動,趙四亦清醒的一大截。沉眉將千綬所言細想過一遍,品出其話中哄騙的口氣,趙四不禁再度生出了下駱駝的心思。
如是,趙四暗暗抬高一條腿。
千綬勸誡的聲音追隨而至。
“爺可想清楚,離開了我們,你莫說尋到雲傾,怕是連性命都會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