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正是症結所在。”女子道,“看穿的那個人是鏡心盟的壇主。她說,她發現咱們宮中弟子,時趁無人,朝岑州城水井投毒。”
“然後呢。”
“沒有然後了。那名弟子已被鏡心盟教眾就地處死。”
“那就到此為止。霓練,莫要與師姐再惹事了。”女子輕輕一嘆,嘆得趙四小退半步,試圖離那塔樓再遠些。
不想,塔樓內傳出霓練的駁斥聲。
“師姐。霓練自認無愧於點蒼宮。你如此說,霓練卻有些傷心了。”
“啪——”一記耳光,壓住了霓練的反駁。
霓虹冷哼一聲,道:“說什麼混賬話。忘了你是怎麼把自己折騰成現在這個鬼樣子的嗎?點蒼宮,點得是蒼生長安。而你呢?圖謀的不就是早日扶你那個不成器的兒子登臨大寶嗎?如是,師姐與你多交代一件事,你且等著,若是哪日皇城來人,說要迎你做太後 ,你再提太子謀劃,省得再鬧出什麼動靜。”
“至於端王。”霓虹說到的緊要處,“三皇子說端王自上月起,就活不見人,死不見屍。他疑心是太子作祟。”
“師姐的意思是,咱們點蒼宮裡那位……”
“那位自然是真端王。”霓虹似不欲與霓練 多言。
霓練大喜過望。
“師姐也瞧出了那位是真端王?太好了。恆兒他亦有書信來,說他尋著了真端王。如此……我們若是尋機邀三皇子來點蒼宮與之相見,豈不是一下就洗清了恆兒的冤屈?”
“洗什麼。”霓虹沉下聲,帶著幾分薄怒,“我何曾與那禍根合成我們。再者,那三皇子敢在京師中傳出這等渾話,自是有備而來,你且勸你那不肖子回京師看看吧。至於邀三皇子前來點蒼宮。哼。”
霓虹冷笑道:“你若是嫌你那不孝子死的不夠快,盡可喚他前來。”
“這又是什麼因果?”
“這就是你家禍根作惡的因果。點蒼宮這位是端王不錯。但她前塵盡忘,又怎會信自己是真的?”霓虹嘆氣道,“甚者,再退一步,端王與你家那禍根有殺兄之仇。即便她願意與三皇子相見,也未必會認下自己的身份。”
“莫要忘了。現在的端王可是個女子呀。哼哼。聰明孩子。”霓虹忍俊不禁。
趙四在門外聽著,亦是忍不住唇角上揚。是了,她與太子一番密謀,騙過端王影衛誅心便算了,如今竟是連點蒼宮的宮主都騙過了。真是彌天大謊呀。
趙四含笑繞過塔樓,沿著來時路,快步往回走。待回到院門前,細雨已停,殘霞滿天,倒是鋪陳了一片好風光。
這等風光,當是邀娘子同賞。
趙四彎眉想過自家娘子賞景時,或是會歡喜地念上幾句好詩,即推門而入,直呼道:“娘子!”
趙四推門時,料得是雲傾來迎。
不想開門的竟是鶯兒。
“姑爺?”鶯兒眉開眼笑的上前迎住趙四,倒引得趙四微微皺眉。
“雲傾呢?”趙四不急著坐下,反倒是舉目張望。待看清屋內素淨,連被褥都是疊好了,堆在床內,趙四追問:“她可是隨柳含煙出去了?”
“姑爺怎知是柳小姐?”鶯兒面色大變。
“莫要打岔。且說說,你家小姐隨柳含煙去了何處。”
“去了朱府。”鶯兒咬唇道,“柳小姐說,她把重要物件落在了朱府,要小姐同她一起尋回。”
“是什麼重要物件?”趙四起身單手搭在門框上。
“柳小姐未明說。她只說,若是小姐喜歡她備下的物件,便要小姐應她一件事。”
“是什麼事?”
“這鶯兒便不知道了。鶯兒只聽說與朱友明前輩有關。”
“走了多久了。”趙四問出關心的要緊事。
“快兩個時辰了。”
“可說什麼時候回來?”趙四再度走進房門,落座到案旁。
鶯兒忙一邊與趙四斟茶,一邊與趙四小聲安撫道:“小姐雖未說時辰。但此地距朱府,不過三五日路程。兩位小姐走得慢些,或是一兩月,走得快些,或是八九天。”
“什麼?”趙四疑心自己聽錯了。
鶯兒彎眉道:“姑爺耐心等著就是,不會出事的。小姐走前,還特意與這點蒼宮中的幾位師姐討要的靈藥。想來,有柳小姐照看,定是無礙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