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3章 雲傾是端王妻,要什麼滿堂彩
“是是是, 姑爺說什麼都是。”柳含煙糊弄過趙四,轉伴著二人走出偏院,又與趙四搭話道:“姑爺看小姐身上的這件襖裙如何?”
“顏色很特別。”趙四腹誹, 惹得她幾次都未認出自家娘子。
雲傾道:“這皆是含煙妹妹的心意。”
柳含煙揚唇道:“小姐說笑啦。你我身上都是京師時興的款式。想來,小姐日後若是把我送您的那百八十箱衣衫帶去京師,定是能博個滿堂彩。”
“妹妹錯了。雲傾是端王妻, 要什麼滿堂彩。”
“竟是這般。小姐若不說,含煙亦是忘了,京師中尚有人等著小姐回去呢。”柳含煙拈著帕子, 嬉笑著掩住唇。
趙四皺眉問:“可是端王?”
“姑爺糊塗了。有太子殿下坐鎮……您就在此地,別處哪會有端王。”柳含煙遞一個眼色與雲傾。
雲傾柔聲道:“莫要說些捕風捉雨的雜事。夫君在此, 京師自然也無旁人要尋雲傾。”
“有的有的。”柳含煙從懷中掏出一封信, 當著趙四面,遞與雲傾道, “小姐久在岑州, 不知京裡形勢。這是前日新來的邸報,您且看看, 再做議論。”
“既是邸報, 與我家娘子作甚?”趙四出手截過柳含煙遞與雲傾的書信,捏做一團, 信手丟擲, 又與雲傾低聲囑咐道,“既是料定了無人掛牽,那邸報便不必看。”
“夫君。”雲傾挽住了趙四的手。
柳含煙輕聲道:“邸報上怎會有假?幾日不見, 姑爺倒是學會了自欺欺人。”
“莫要激我。”趙四回望柳含煙, 淡淡道,“玩這種猜猜看沒什麼意思。含煙若是知道什麼, 不如直接說出來,也方便我們議論對策。”
“那含煙便說了。”柳含煙加快腳步,離趙四近了近,又以雲傾能聽到的聲音,不緊不慢道,“邸報中說,端王已死,三皇子已尋到了十足的證據。還說,殺端王者,太子也。”
“三皇子為何會替端王出頭?”趙四點明盲點。
“三皇子自言,受王妃之託,要替廢太子翻案。”柳含煙面不改色。
“娘子?”趙四扶雲傾邁入別院,眸光不經意落到雲傾眼中,有詢問意。
“確有此事。”雲傾彎眉便笑,與趙四並肩走入院中,“雲傾離京前確實與三皇子留信,央其替廢太子翻案。但三皇子當時便拒絕了。”
“拒絕的緣由是什麼?”趙四扶雲傾入了房門,柳含煙緊隨其後。
雲傾看一眼柳含煙,有意抬聲道:“沒有緣由。他只是遣人口傳了八個字。”
“稍安勿躁,靜候佳音?”柳含煙猜了八個字。
“妹妹倒是真會想。”雲傾垂目落座到屋內的太師椅上,“收到的八字是,‘蚍蜉撼樹,螳臂當車’。”
趙四不解:“那他今日怎會?”
“怎會助我。”雲傾揚起唇角,無可奈何道,“當然不會。他不過是朝三暮四,投石問路罷了。”
道罷,雲傾抬眸與趙四對視,軟聲道:“想來,廢太子多年苦心經營,雖一朝逢難,卻尚有故舊存世。這些故舊,廢太子生時,自然追隨廢太子;廢太子死了,自然追隨端王。若是端王亦死了,自然追求繼承端王遺志之人。”
“這般說,這個三皇子卻是在空手套白狼?”柳含煙若有思索。
“也許是兩頭下注。”趙四跟著給了一個念頭,“若有端王舊部投誠,其順風則自用,逆風則交與太子,賣個人情。”
“那。他便是不會對小姐有一絲傾慕?”柳含煙忽地話音發抖。
“含煙?”趙四再看含煙,只見其面上盡是惶恐之色。
雲傾皺眉道:“妹妹怎會問出這種話?”
“無。無事。含煙只是被風吹著了眼睛。”柳含煙低頭避開二人視線,兀自揉了揉眼睛。
“不。不對。你有心事。究竟是何心事,且與姐姐說一說?”雲傾起身扶住柳含煙拉著其到一邊的美人榻上入座。
趙四見雲傾擺出了長談的架勢,索性佯裝有事,與二人倒過一聲“你們且說,我去尋尋鶯兒”,便再度繞出了院門。
趙四出院門時,瞥到院落圍牆上斜掛了一把傘。故,匆匆摘下撐開,走到了濛濛細雨中。獨身走在細雨中,趙四穿過三五片竹林,路過七八排屋舍,偶遇一塔樓。
那塔樓呈三層,無窗,僅留一六尺矮門,容人透過。
趙四合傘走進那扇矮門,卻聽門內有兩個女子在爭吵。
其中一女子道:“師姐。若想人不知,除非己莫為。縱使你千般為自己開脫,但岑州城內終是有人看穿了你的真面目。”
“殺了。”另一女子不假思索道,“這般小事都要拿來煩我。師妹當真是一日不如一日,愈發不濟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