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姑爺,你怎麼不坐著。”
“小郎君不錯,我想分與娘子吃!”趙四應激舉舉手中的果脯轉身應了鶯兒,耳邊又起了笑聲。
“嘻嘻,看吧。夫人,姑爺卻是一瞬也離不得您。您當真是撿到寶了。”含煙搶先開口。
雲傾道:“什麼寶。也不知是什麼樣的果脯,竟然夫君稀罕成那樣。我們且同去看看吧。”
趙四聽到雲傾應了,即轉身迎上去,與雲傾奉果脯,歡喜道:“娘子且嘗嘗,味道甚好。”
“含煙且嘗嘗?”雲傾不動,卻挑眉望著柳含煙。
柳含煙大大方方取了一枚,欲吃。趙四趕在其入口前,勾唇捏了一枚,喂到雲傾嘴裡,指腹暗撫其唇,揶揄道:“娘子這性子也不知隨了誰。竟是事事避讓,也不怕這小郎君被含煙吃盡了。”
“是吧。含煙?”趙四在雲傾嚥下後,抬眉逼視含煙。
柳含煙與趙四一對視,又揚眉笑了起來,賠罪道:“是含煙託大了。不過,姑爺日後說不定是天底下最尊貴之人。既是最尊貴,便也說不定是誰家小郎君了。一個,兩個,三四個。嘻嘻,姑爺這盤中還有五個呢。”
柳含煙眯眼數罷盤中小郎君,與趙四告辭道:“姑爺。含煙有些累了。先請辭了。您陪夫人再逛逛吧。”
柳含煙話罷,見禮辭去。趙四不語,雲傾則是在吃過一枚果脯後,亦取了一枚,喂到趙四的口中,趁機緩緩撫著趙四的唇線,軟聲問:“夫君以為如何?”
“好吃。娘子喂,就是比自己吃好吃。”趙四彎起眉,忽地抓住雲傾的手,將其拉到懷中,打橫抱起,歡喜道,“娘子陪含煙那丫頭逛了那麼久,天驕當真是豔羨了。且陪天驕逛逛吧。難得如此好春光!”
“好。”雲傾枕在趙四懷中,任趙四在草木間行走,或快或慢。又在遇到花枝時,央趙四停下,親自抬腕去攀折,再簪到趙四發髻上。如此一次兩次三四次,趙四發間別滿了海棠花。別得多了,趙四亦知曉在雲傾折花後,微微低頭。
二人一走一臥,一折一俯。濛濛花影間,卻惹得趙四痴了。任目光渙散在雲傾疊落的緞袖間,趙四再凝神,便見雲傾取了一枝新開的海棠花,含到了唇間。
雲傾見趙四看向了她,即朱唇微張,吐舌舔了舔花邊。凝脂的花顏與粉色的海棠交映,加之雲傾眸光流轉,盡是旖旎之色,引得趙四俯首啟齒搶了那朵海棠花。
“唔。”津液春生,奇芳吐蕊,趙四與雲傾在花間糾纏過一陣,方才複歸到偏堂。
趙四同雲傾一到偏堂,鶯兒即上前與雲傾回稟,道孫朱志昨夜便回了朱府,並未就寢,只是去宗祠中站了一宿,祭拜了廢太子、端王及堂中牌位,現已乘車過岑州了。
稟罷,鶯兒有好奇問:“小姐,你說孫解元此去能中狀元嗎?”
雲傾不語,趙四笑答道:“能!”
趙四答時,只想著與雲傾寬心。鶯兒見狀,先是侍奉趙四、雲傾二人用過晚膳,再與二人分別搬來一箱書,供二人翻看。
書箱一開,雲傾即取了書,換到臨窗的桌案前翻開。
趙四跟著取了一本,但見書封二字是《禮記》。趙四抽抽嘴角,小心將《禮記》放回,卻見鶯兒與她努努嘴,示意其往一側瞧。
趙四順應一瞧。
呵!竟是一本《金風玉露一相逢》。
趙四揚唇與鶯兒豎起一個大拇指。鶯兒得意退下。倒留趙四一人窩在榻上看畫本。如是一去四五更,待趙四看得神智恍惚,二夢周公後,方才記起她家娘子不睡覺。
“娘子!可願陪天驕就寢?”趙四含含糊糊與雲傾邀約,不多時,便有一陣墨香入懷。
知來人是自家娘子,趙四心滿意足地擁著雲傾睡去,再醒來,已是第二日午時。再度被雲傾邀約到花叢間,趙四隻期那海棠花能常開不敗。待二人連連數日,乘興而往,興盡而歸,趙四已知了雲傾的性子,雲傾亦懂了趙四的溫情。如是,二人每日互相鬧著簪花描眉,烹茶品茗,挑燈讀書,加之有情意綿綿丹為盟,待到了四月,已是數度紅浪,脂粉同香了。
某夜,趙四與雲傾梳洗罷,同寢在錦被中,鶯兒忽是敲窗,急稟:“姑爺,含煙她剛剛留下一封書信就騎馬走了!”
“別急!”雲傾支起身,欲與趙四披衣。
趙四拖雲傾入被中裹好,抓過外袍披在身上,赤足去與鶯兒開門,取信。
信封一開,藉著鶯兒的燈籠光看,信上只有一個字“六”。
趙四不明其意,正欲拿與雲傾。
雲傾已扶住趙四的手背,指著“六”字,軟聲道:“含煙去了六皇子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