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章 你也賭雲傾會贏?
“不愧是娘子!”趙四對雲傾佩服得五體投地。
雲傾望著趙四眼睛,打趣道:“莫要忘了你的天驕。”
“嗯嗯。”趙四頭如搗蒜,卻見雲傾沖門外招招手,繼而趙四看到了燕兒走進了隔間。
燕兒一入隔間,當即近桌,提起桌上的玉壺,與趙四、雲傾二人斟茶。
趙四心道,燕兒倒是來得巧。猜雲傾或是要走,遂急急接過燕兒倒茶的玉壺,與雲傾斟上一杯茶湯。
雲傾笑著接過,小酌了一口,即起身道:“夫君且在樓上坐,容雲傾去會會詩情。”
雲傾走得自然,獨留燕兒與趙四共處一室。燕兒見狀,轉身走到隔間門前,起掌合上了隔間的檀木門。
隔門一合,隔間內又靜了幾分。
一片寂靜中,趙四努努嘴,先是抬眸挨個掃過隔間內靠右牆的檀木架上的十餘個玉擺件,後是摸了摸自己凳上的軟絲墨綠織金團花靠臂,終了,低頭捧起雲傾喝過的茶湯,與燕兒沒話找話,“不愧是今春的新茶。果然茶香撲鼻,沁人心脾。”
“姑爺還識得茶湯?”燕兒近桌再度端起手上的茶壺,給趙四斟過上一杯,眼中的贊許怎麼都藏不住,“初見只當姑爺是個粗人,沒想到姑爺竟是粗中有細,細中藏精。鶯兒說姑爺前塵盡忘,是個窮苦出身。想必不實。”
“鶯兒說得也沒什麼錯。”趙四放在掌中那杯茶湯,接過燕兒那杯,招手示意燕兒坐下,據實以告,“鶯兒見到我時,我確實身無分文,蓬頭垢面,衣衫襤褸。”
“那姑爺怎會遇到小姐?”燕兒毫不扭捏地落座到趙四對面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趙四撓撓頭,把天驕弓放在案上,“還是說說你吧。你是怎麼遇到雲傾的?”
“這就說來話長了。”燕兒看看桌上的那弓,又開窗往外望過,轉頭與趙四道,“姑爺,我看小姐和詩情姑娘的大比還要等兩柱香。你若悶了,且聽燕兒與你說道說道天驕弓如何?”
“好!”趙四提手與燕兒一斟茶。
燕兒即啞著嗓子道:“方才姑爺開過天驕弓,便知此弓較同類硬弓長上不少。莫要小看了這一點,這是要不少工匠耗上半輩子,先能造出來的弓。如此手筆,當然只有天家才捨得。天家為何捨得,這全賴廢太子軍功卓著。這廢太子的軍功從何而來?皆因他曾撿到一個義弟。其義弟不知姓甚名誰,卻高大異常,加之箭法精準,以至能在沙場上屢建奇功。”
“這般說,廢太子倒是待他義弟不錯?”趙四低頭飲茶,掩去眸中的好奇,“竟捨得送他義弟天驕弓。”
“豈止是天驕弓。”燕兒也喝了一口茶,“廢太子不但贈了義弟天驕弓,還曾邀胞弟皇四子端王親鑄金箭,配與天驕。”
趙四聽出了天驕弓上有血案,恐自己娘子被牽連,忙追問: “那我家娘子是如何得到的天驕弓?”
“其主人死了。”燕兒聲音漸低,兩肩微微顫抖。
趙四追問: “怎麼死的?”
燕兒將喝空的茶杯重重落在桌上,義憤填膺道:“廢太子為奸人所害,其義弟也因此命喪黃泉。”
“此事與你何幹?”趙四起身,提起玉壺,卻見燕兒抻掌蓋住了茶碗,怒氣沖沖道: “怎會無關?欲成‘廢太子’,需先成太子。太子者,儲君也。一國之儲,其被廢後,自然殃及池魚。”
燕兒罵得風雅,趙四索性坐下,聽著燕兒罵。
燕兒道:“太子既廢,太師、太傅、少師、少傅誰家能避禍?”
趙四點點頭,起身與燕兒斟茶,佯裝聽懂了。
燕兒道:“太子既廢,太子正妃、側妃、一幹姬妾何人能避禍?”
趙四再度點點頭,再次起身與燕兒斟茶,佯裝共情了。
燕兒又數過三輪人頭,趙四又斟過三輪茶後,燕兒終是說到了趙四關心的要緊處。
燕兒半譏半諷道:“廢太子被囚曜宮,其門生故舊皆慘遭屠戮,獨其胞弟端王倖免於難。姑爺可知緣由?”
趙四配合的搖搖頭,心說,她只知道手中的玉壺空了。
燕兒憤憤道:“全因端王向太子進獻了美人柳絮兒!”
聽聞柳絮兒,當即趙四阻住燕兒的話頭。她不敢讓燕兒再說下去,因為雲傾似是真的認識一個姑娘叫什麼柳絮兒。
於是趙四道出了一句廢話: “燕兒,你當真有才學。”
趙四此言一出,燕兒眉中的怨憤盡數褪去了。
“姑爺莫怪。是燕兒多言了。”燕兒站起身,恢複到面無表情,冷硬如冰,轉身接過玉壺,頓了頓,即出了隔間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