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魚子啊,我有個事想問你。”和棠棠忸忸怩怩的。
“問。”
“就是……我還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了?”
周夢魚聽到如此真誠又幼稚的問題,有些無言,但還是認真回複和棠棠,“那當然了,我們可是從小學到初中到高中一直在一起的好朋友。”
“那你最近為什麼和賀得鹿走得那麼近?他才來不到一個學期。”
周夢魚一愣,和棠棠跟賀得鹿完全不是一回事,無法放在一起比較,但是他怎麼跟和棠棠解釋和賀得鹿的關系呢?
本來廖文彥這個不定時炸彈就已經發現了,要是更多人知道的話……對,廖文彥……
“我……只是為了擺脫廖文彥,畢竟賀得鹿很厲害。”周夢魚抓到一個像樣的理由。
“哦,我明白了,那時候我們跟蹤賀得鹿就是為了這個!”
和棠棠一臉喜色,他完全明白了,這樣就說得通了。
“廖文彥那個臭黃毛老是糾纏我們,然後你就和賀得鹿搞好關系,這樣我們就不會被廖文彥欺負了,對不對?”和棠棠自動補全了事件邏輯。
“對。”
“那我放心了,我走啦。學校再見。”和棠棠揹著書包一顛一顛地走了。
看著和棠棠愉悅的背影,周夢魚突然對自己産生一種微妙的厭棄,他不敢在朋友的面前承認自己真正的取向。
他對最好的朋友撒謊,對自己的戀人撒謊,甚至對自己撒謊。
周夢魚一動不動站著,吹著冷風。
“喲,這站著呢,倒省得我給你發簡訊了。”
周夢魚雙手攥緊,沒有表情地抬頭,“你想幹什麼?”
“這麼兇幹嘛,好久沒見,和你籠絡籠絡感情嘍。”廖文彥頂著一頭黃毛湊近周夢魚。
周夢魚後退一步,“沒什麼要緊事的話,我就先走了。”
“別走啊,我還沒見過同性戀呢。哎你知道不,這是病,精神病。”
“1990年,世界衛生組織就正式將同性戀從精神病名冊除名了。”
廖文彥一笑,“我不知道什麼世界衛生組織,你問問這裡的人誰知道世界衛生組織,問問誰知道同性戀?你敢不敢問問他們什麼是同性戀?”
周夢魚臉色煞白,這裡的人恐怕沒有誰能接受同性戀。
廖文彥繼續發難,“你們同性戀是怎麼在一起的,要不給我講講?”
看著周夢魚難看的臉色,憤怒又無力的眼神,廖文彥爽極了,正當他想更進一步時,一個聲音強勢、冷硬地插了進來。
“我也是同性戀,要不我給你講講?”
是賀得鹿。
周夢魚聽到賀得鹿的聲音沒覺得終於得救,反而渾身一涼,他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好像在發抖。
他不知道賀得鹿什麼時候來的。
賀得鹿臉色陰沉,眼神犀利,不著痕跡地掃了眼周夢魚,將他擋在身後,盯著廖文彥。
廖文彥看向賀得鹿身後,“學聰明瞭,知道提前叫救兵了?”
周夢魚怕他們兩人發生沖突,要從賀得鹿身後出來,賀得鹿用力把他推遠。
“賀得鹿……”周夢魚心裡惴惴的,聲音有些發抖。
廖文彥嗤笑一聲,挑釁地看向賀得鹿,“怎麼,你要為他出頭?”
賀得鹿廖文彥兩人對峙,不知過了1秒、2秒還是3秒,兩人幾乎同時出拳。
“賀得鹿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