失控
今夜註定是難眠的一夜。
周夢魚不知道賀得鹿還記不記得自己小時候打過他,但即使他還記得,那麼小時候的事,應該也不會因此對自己有什麼不好的印象吧。
夜深,幾絲月光躍上週夢魚的臉頰。
周夢魚尷尬又無措地撓了撓臉頰,看著面前站著的高大身影。那身影有一雙蓄滿淚的眼睛,似是在無言控訴,明明是倔強又氣勢洶洶的人,此時看著卻那麼委屈與脆弱。
周夢魚的視線像是遭受不住這份譴責般,緩緩移開。
第二天,周夢魚掛著倆兒黑眼圈幽魂般上了學,他感覺嗓子都要啞了。
賀得鹿也太難哄了吧,他在夢裡說了無數聲對不起,也沒哄好。
而且,他視線投向賀得鹿的方位,以賀得鹿的身量、賀得鹿的氣質,再做出那一臉含淚的表情,太驚悚了。
夢裡沒覺得有什麼違和,醒來他一陣冷汗。
想想小時候打人事件,想想昨天飆戲失敗事件,周夢魚覺得他要冷靜冷靜。
這一冷靜,就發現他的包子可能被欺負了。
前一陣子,注意力總是在賀得鹿身上,沒太關注和棠棠,最近他觀察了下和棠棠,總感覺不太對勁。
下課了,和棠棠被女生們簇擁著擠到角落,偶爾和棠棠傳出幾聲“不要吧”“這個不太好”“這個有點過了”“我現在還接受不了”,也有女聲零丁傳來幾句“來吧”“不要動”“來給拍下來”。
上課前兩分鐘,就見那邊一陣忙亂,等和棠棠回到座位上,就見他眼角紅紅的,嘴角紅紅的,臉頰還濕漉漉的。
等再下課了,和棠棠又去到女生堆裡。
周夢魚眉頭緊鎖,但這傻蛋怎麼回事。
周夢魚起身,朝那群女生走去,本來是以為她們欺負和棠棠,卻看見和棠棠一臉乖順地仰著頭,於喻之一手拿著一個調色盤一樣的東西,一手拿著個刷子,在和棠棠臉上唰唰來回作畫。
旁邊的女生們手裡拿著各種小罐子小管子,時不時指點兩句。
周夢魚內心困惑,好在應該不是欺負人,周夢魚從她們身旁走過,從外面繞一圈又回去了。
幾次課間,和棠棠就沒閑著,趁著一個空隙,周夢魚抓住和棠棠,“喂,她們沒有強迫你吧?”
“啊,你看到了,”和棠棠顯得有些不好意思,“她們沒強迫我,我……我覺得還挺好玩的。”
“小魚子,你會不會覺得我這樣……奇怪啊?”和棠棠有些忐忑,他心裡有些說不清的迷茫與困惑。
“奇怪什麼,你願意玩就玩。你的臉,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,你開心就好了,”周夢魚不在意地說,突然又想起什麼,“不過,你以後最好還是不要整容。”
和棠棠腦迴路不太一樣,周夢魚總怕少說一句,和棠棠就放飛自我自由飛翔去了。
確認和棠棠沒受欺負,以及該囑咐的都囑咐了,周夢魚心裡一陣踏實。
果然,養子當養和棠棠。
周夢魚看到和棠棠有自己喜歡的事,還挺開心的,他忍不住思維發散,也許和棠棠以後可以當一個化妝師,或是一個模特?
也不知道男生1米75能不能當模特?也許和棠棠還能再漲漲個?
晚上他回家,拿出書桌抽屜裡的手機,開始搜尋和棠棠的未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