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陸先生不是說小小骨珠,根本派不上用場嗎?那我便告訴你,骨珠有何作用。”
司菀掌心按在冰冷桌面上,屈指輕叩幾下,發出咚咚的動靜。
她道:“經過炮製打磨的骨片,大小形狀相似,長約寸餘,擺放在竹籃中,常人皆以為骨片是平放在內,實際上中間那層骨片,卻是傾斜放置。”
“平放與傾斜放置,有何不同?反正都在竹籃裡,也不會落到外面。”秦國公忍不住辯駁。
被記在趙氏名下後,司菀可以不理會柳尋煙,但秦國公是她的父親,事父不孝,乃是重罪。
她不能和秦國公鬧得太僵,便解釋道:
“擺放位置看似沒什麼區別,實際上可有不少講究,竹籃最底層擺滿了骨珠,中間層有幾枚傾斜的骨片,最上方壓著骨片時,傾斜骨片會有一端懸空,不與骨珠接觸。
但當有人拿起骨片後,重量產生變化,一端下落,將靜止不動的骨珠向邊角撥去。
重量一旦失衡,竹籃便很容易翻落,再加上,清寧又將骨片放回原位,導致那側重量更甚,會翻倒在地,也不奇怪。”
司清嘉嗓音隱隱透著幾分沙啞:“這只是你一面之詞,不是真相。”
司菀:“大姐姐,方才我重新擺放好骨片,讓清寧嘗試一番。即便竹籃中絕大部分獸骨已然碎裂開來,但原理未變,也不至於影響結果。”
司清嘉噗通一聲跪倒在地,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,語調哀慼至極:
“祖母,父親,母親,求你們為清嘉做主,莫要繼續放任菀菀含血噴人!”
柳尋煙心疼女兒,忍不住出言維護。
“大小姐身上傷勢未愈,但為了不影響兩國邦交,每日忍痛炮製獸骨,如此堅韌,又豈會用自己的心血來設計旁人?
三小姐是她的親妹妹,兩人素來要好,大小姐沒有理由陷害她。”
“姨娘言之有理。”
司菀長睫微顫,輕輕拊掌。
“大姐姐想陷害的人並非清寧,而是我,可惜,我知道這籃骨片有多珍貴,自然得遠著些。”
“菀菀,你怎麼能把我想的如此惡毒?如今正值關鍵時期,就算我真與你不睦,也不敢拿整個公府開玩笑,刻意損毀骨片是大罪,若被聖上知曉,只怕連我的性命都保不住。”司清嘉泫然欲泣。
不得不說,司清嘉的心思頗為縝密,智計,籌謀,城府皆不差。
可惜她太急躁,太想從司菀手中奪回氣運。
行動間,便失了從容。
也讓許多人察覺到了她的惡意。
趙氏便是其中之一。
司清嘉嘴裡說的話,她半個字都不相信。
趙氏想不明白,自己精心教養的女兒,怎會養成此等心狠手辣的秉性,以勢壓人,以權壓人,連親妹妹都不肯放過。
荒唐至極。
趙氏挪動腳步,在司清嘉面前站定,握住她的手,信誓旦旦保證:“孩子,你若實話實說,娘就算拼了一條性命,也會護你周全。”
司清嘉對此卻嗤之以鼻。
她要的是氣運,是權柄,是皇后之位。
趙氏的性命又不值錢,她要這個有什麼用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