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刻後,便盡數收斂,快得彷彿幻覺一般。
只因司清嘉心知肚明,今時不同往日,她的身份雖未更變,卻已經遭了趙氏的厭棄,即將被送至水月庵。
在找到機會逃離庵堂前,她都不能再踏錯半步。
必須忍常人所不能忍,方可奪得氣運,破繭而出。
至於當著老夫人和趙氏的面,跟司菀撕破臉,未免太過愚蠢,與自尋死路也無甚差別。
“許是姐姐想多了,菀菀,你沒傷著吧?”司清嘉語調輕柔,態度也變得和緩不少。
見狀,司勉只覺得一陣惡寒。
系統也忍不住尖叫:“宿主,鵑女怎麼平復的這麼快?我還以為她會大吵大鬧,讓老夫人她們做主。”
司菀垂眸淺笑,將頰邊散落的髮絲挽到耳後,無聲回答:
“司清嘉若真是傻子,前世也不可能登上後位,她識時務,又能把握局勢,即便氣運值一跌再跌,依舊不容小覷。”
系統雖然贊同宿主的話,卻也覺得她實在辛苦,遇上這麼個對手。
似是猜到了系統的想法,司菀安慰它,也在安慰自己:
“你是涅槃系統,應當知曉,涅槃的前提條件是浴火重生,在瀕死之際爆發潛能,方能翱翔九天。
司清嘉便是造成瀕死危機的罪魁,將她徹底解決,雖然不易,但讓她氣運值再度走低,卻並非難事。”
系統問:“宿主準備怎麼做?”
司菀再次賣關子,“待會你便知曉了。”
眼睫顫了顫,司菀面向司清嘉,輕聲道:“多謝大姐姐記掛,我並無大礙,不過大姐姐方才急著下車,可是有何要事?”
司清嘉慢聲解釋:
“菀菀有所不知,我身上的傷口得定時換藥,否則便會留下瘢痕,紫竹藥膏在蘭溪那收著,我便想著拿在手裡,也好在車上傷藥,豈料竟鬧成這樣。”
聞得此言,趙氏和老夫人都沉默了。
她們活了這麼多年,見多識廣,自然不會被一個剛滿十七的年輕姑娘糊弄過去。
清嘉明顯撒了謊。
她自以為周全的作答,實際上卻漏洞百出,不合常理。
偏生這孩子性情偏執,要是當面戳穿此事,只怕會更讓她陷入魔障。
蘭溪忙不迭地將紫竹藥膏送交司清嘉,公府主子們也上了馬車。
司清嘉將瓷盒置於掌心,往前送了送,笑盈盈道:“菀菀,你要不要塗些藥膏?指不定對疤痕有些用處。”
司菀婉拒了。
近段時日,她一直塗抹太子送來的傷藥,那藥看似不太起眼,實際上,效果卻比紫竹藥膏還要好上數倍。
她左頰的疤痕雖未消褪,卻不似先前那般凹凸不平,反而變得光潔些許。
這一點,司菀攬鏡自照時,看得分明。
此刻,司清嘉也發現了司菀的變化。
她將紫竹藥膏收回,攥著瓷盒的手背青筋迸起,好在袖襟寬大,遮住了她的動作,也沒讓司菀和司清寧發現異常。
她眯了眯眼,問:“菀菀,你可是用了什麼法子,我瞧著你臉上的疤痕好似淺了許多?”
“許是塗抹了脂粉的緣故。”司菀隨口敷衍。
“畢竟是陳年舊傷,哪有那麼容易好轉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