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清嘉搖頭,“無妨,只是師兄對開禁政策知之甚深,思慮甚全,乃利國利民的實舉,我自愧不如,又深感敬佩,方才會露出此種情狀。”
齊書源笑道:“師妹謬讚了,我與山長相比,恰如螢火與皓月爭輝,差之遠矣。”
司清嘉心思電轉,纖長濃密的眼睫輕輕顫動。
她想把這些手稿據為己有,便開口說:“師兄,能不能將手稿借予我,我回府同老師商討一番,指不定會有其他法子。”
齊書源之所以有機會進入萬松書院,多虧了陸昀川相助。
因此,他對陸昀川敬佩至極,聽到司清嘉打著他的旗號,自然不會拒絕。
“也不是什麼金貴東西,師妹將手稿拿去便是,還有鄭先生託我帶給山長的典籍,也請師妹一併帶回。”齊書源拱手作揖。
司清嘉笑得越發嬌甜,她將手稿仔細折起來,塞進懷中。
又差使蘭溪和車伕,將厚重的典籍全部搬至馬車,才跟齊書源道別。
折返秦國公府的路上,司清嘉心裡說不出的暢快,紅唇開合,哼著小曲兒,與近段時日頹唐哀怨的德行全然不同。
蘭溪一直伺候在主子身邊,察言觀色的能耐亦是不小,這會兒瞧見司清嘉如此,她也跟著高興。
“恭喜小姐。”
“恭喜我什麼?”司清嘉輕撫著塗了蔻丹的指甲,笑盈盈問。
“奴婢恭喜小姐得償所願。”蘭溪道。
“就你聰明。”司清嘉低哼一聲,推開車門,衝著車伕吩咐:“先不回府,去一趟樊樓。”
樊樓不僅是七皇子的產業,平日裡七皇子也會在雅間歇息。
得了如此珍貴的機緣,司清嘉最想做的,便是與心上人分享。
她的心上人雄才大略,天賦卓絕,卻被元后所出的太子壓了一頭,若瞧見了這開海禁之策,七皇子指不定會有多歡喜。
司清嘉面上洋溢著甜蜜之色。
突然,她好似想到了什麼,神情一冷。
齊書源不能留了。
否則定會生出事端。
司清嘉閉了閉眼,左思右想,還是沒能尋到合適的人。
要是丁寰在就好了,他最擅長處理這檔子事,也不用她多費心思。
司清嘉嘆口氣,衝著蘭溪耳語幾句,讓她使些銀子,去找幾個地痞無賴,直接打斷齊書源的胳膊,再伺機割斷他的舌頭。
如此一來,這些手稿便成了無人知曉的秘密,只屬於她一個人。
聽到主子的吩咐,蘭溪這丫鬟不由愣住了。
即便早就猜到主子並非良善之輩,但親耳聽見她打算買兇傷人,謀害的還是自己的師兄,她便覺得不寒而慄。
司清嘉睨她一眼:“你可是不願?”
蘭溪是家生子,身契被主子捏在手裡,她哪有沒膽子反駁?只能乖乖應是。
“奴婢不敢。”
“快去吧,莫要耽擱時辰,走漏了風聲。”
就算事情進展比想象中順利,先前太多次的失敗,依舊讓司清嘉生出幾分風聲鶴唳之感。
她不得不承認,自己畏懼司菀。
畏懼曾經看不起的庶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