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段時日您受的苦,女兒樁樁件件都記得。”
司清嘉向來謹慎,因怕被人發現身份,她極少對柳尋煙自稱“女兒”。
今日卻破了例。
柳尋煙仰頭望著淺紫色帳幔,嘶聲道:“司菀,趙氏,她們必須付出代價!”
“女兒答應您便是。”
翌日清早,司清嘉換上素色襖裙,薄施粉黛,整個人如同出水芙蓉般,清雅柔美。
站在車前的陸昀川看到她,雙眼一亮,隨即板起臉道:
“你啊,就是太良善,齊書源是個加冠的成年男子,有什麼放心不下的?還得讓你親自拜訪?”
“齊師兄初來京城,人生地不熟,還住在客棧中,若不瞧瞧,學生掛念他也是常情。”司清嘉面露羞赧,一派乖巧無害的模樣。
“罷了,若不是還要核校書稿,實在抽不出空,為師便隨你一同去了。”陸昀川語氣溫和。
司清嘉垂眸淺笑。
她是故意挑中的今日,畢竟那份機緣究竟在何處,她還沒有弄清楚,老師待在身邊,行事委實不便。
司清嘉只帶了蘭溪一個丫鬟,乘車來到客棧。
問明店小二齊書源住在哪間房後,她唇角微揚,指尖調整帷帽的角度,姿態悠然,胸有成竹的輕叩門板。
房內傳來腳步聲,有人開啟了房門。
是個清俊秀氣的年輕書生。
斯文又無害。
司清嘉笑意越發濃郁,柔聲開口:“清嘉見過師兄。”
以往齊書源和司清嘉從未打過照面,只聽說她是山長最得意的門生,今日得見,果真氣度不凡。
“師妹,快請進來,你妹妹也在。”
齊書源頗為熱絡的招呼著,全然沒發現司清嘉驟然陰沉下來的神色。
司清嘉朝屋內望去,發現桌前坐著一名女子,帷帽擋住了面容,但身形卻無比熟悉,化成灰司清嘉都能認的出,不是司菀還能有誰?
她怎麼如此陰魂不散?
她為什麼不能從世上消失?!
司清嘉死死咬住下唇,口腔彌散著濃重的血腥氣,眼珠子也爬滿血絲,好在有薄紗遮掩,並未讓齊書源察覺端倪。
蘭溪衝著司菀行禮,語帶警惕道:“二小姐,您怎麼會在這裡?”
司菀指尖撫過桌角,反唇相譏:“蘭溪,我在哪裡,不是你該過問的。”
蘭溪噎了一下,也明白自己這麼問有些欠妥。
畢竟她為僕,司菀為主,總不好亂了規矩。
司清嘉眸光微斂,轉頭望向齊書源,“師兄,你和菀菀是何時相識的?”
“齊公子入京前,我們便有了交集。”司菀漫不經心的道。
司清嘉很想質問,兩人之間究竟是什麼交集,但她和齊書源是初次見面,就算有陸昀川這層關係,也不能肆意妄為。
若逼得太緊,恐怕會讓人產生逆反情緒。
司清嘉用力攥住錦帕,心下暗自思索,該如何趕走司菀。
她太礙事了,留在客棧,只會影響自己得到機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