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姨娘,女兒不像姐姐那般,自幼有大儒教導,只聽過一句‘君子之事親孝,故忠可移於君’。
陛下賜我金銀,我收下了,即為忠君,亦為孝父。
您說我不孝,難道是想讓我抗旨不遵?”
司菀刻意拔高聲調。
庭院裡,每個人都將她的話聽得清清楚楚。
下意識看向柳尋煙。
人人都說,大房的柳姨娘向來安分守己,謹小慎微,事事以國公夫人趙氏馬首是瞻。
她美貌,又不起眼。
就算秦國公一月足有二十天宿在柳姨娘房中,公府上下也沒有誰真正在意過她。
只知道,她生了個不受寵的庶女。
卻未曾想,柳姨娘為了討好國公夫人,對自己的女兒如此苛刻。
不孝乃是十惡重罪之一,若是這個罪名坐實了,司菀別提保住賞賜,恐怕會被立時逐出家門,斷絕關係。
柳姨娘看似柔柔弱弱,心腸可真狠。
“柳氏,莫要胡言。”老夫人揉了揉酸脹的眉心,暗自嘆息。
陛下頒旨封賞自家姑娘,原本是多榮耀的事情,豈料先是清嘉產生誤會,而後柳氏又鬧起風波。
她們怕不是覺得公府日子過得太舒坦,擎等著讓人恥笑!
柳尋煙肩膀顫抖,唇瓣無一絲血色。
秦國公心疼她,面露不忍。
“菀菀,姨娘也是為了你好,你何必以最大的惡意揣度她的用心?”
司菀:“父親,並非我惡意揣度,而是姨娘這種踩一捧一的行為,早就不是頭一回了。”
她將散落的鬢髮挽到耳後,露出左臉上的傷疤。
“當年姨娘為了保護大姐姐,可以對女兒的安危不管不顧;如今她為了讓大姐姐高興,自然也可以強奪了我的賞賜!”
司菀側了側身,不看柳尋煙,彷彿被傷透了心。
國公夫人趙氏卻十分愧疚,她沒想到,柳姨娘的忠心耿耿,會給這個無辜的孩子造成傷害。
走上前,她握住司菀冰涼的指尖。
“孩子,你受委屈了,從今日起,母親定將你當成親生女兒呵護。”趙氏言辭堅定。
司菀鼻間酸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