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國公就算再惱怒司菀不知廉恥的行為,也明白她救了公主有功,不能當眾落了景玉的顏面。
他想了想,衝著圍觀的看客拱了拱手。
眾人倒也知機,不想和公府結下樑子,強忍著想看戲的衝動,紛紛準備告辭。
司菀眼底劃過一絲諷刺,上輩子他們認定自己爬上了七皇子的床,為了不汙了公府的百年清譽,直接當著眾人的面保證,要用家法狠狠收拾她,甚至還聲稱斷絕關係。
這輩子有了公主出面,他們就退縮了,全然不顧所謂的百年清譽,當真可笑。
司菀視線落到司清嘉身上。
只見司清嘉冷汗直流,一副中暑的模樣,她忽地踉蹌了下,彷彿馬上就要昏厥。
司菀三步並作兩步,走到嫡姐身邊,扶了她一把,故作關切道:
“姐姐,你怎麼了?”
“天氣悶熱的厲害,院子裡日頭又毒辣,我有些中暑。”司清嘉用帕子擦了擦額間的細汗,虛弱的笑了笑。
柳尋煙心疼壞了,忙道:“要不清嘉先回房歇著吧,免得熬壞了身子。”
“多謝姨娘。”司清嘉溫婉一笑。
司菀卻不讓她離開,“如今結果未出,真相未明,姐姐難道一點都不好奇嗎?”
“這種腌臢事兒有什麼可好奇的?有這時間,不如通讀一遍禮記。”
誰人不知,秦國公府的大小姐司清嘉是京城有名的才女,三歲能文,五歲成詩,寫的文章曾讓太后讚不絕口,她說出如此傲然的話,實乃情理之中。
言罷,司清嘉想甩開司菀的手,卻無法掙脫。
司菀的力氣這麼大?
她愕然看向這個庶妹,只聽後者慢吞吞開口:“妹妹知道,姐姐拜入大儒門下,見不得這些汙穢俗事,可若是提前離場,未經細犬查驗,總會引發懷疑,畢竟人言可畏啊!”
“菀菀,快放開你姐姐,你把她捏疼了!”柳尋煙語調拔高,面露慍色。
“姨娘,我捏得再疼,也比不過家法疼,您沒聽父親說要請家法教訓我嗎?要是不查出真相,我肯定會被父親打死!”司菀故作驚恐。
司清嘉掙扎的動作一頓,要是她不留下,豈不成了放任庶妹去死的毒婦?
她死死咬住下唇,口腔裡瀰漫著一股鐵鏽味。
景玉適時打圓場,“二小姐說得對,人言的確可畏,為了打消疑心,讓真相水落石出,還請大小姐配合一下。”
司菀鬆開手,從景玉公主接過拴狗的繩索,讓兩條契丹細犬仔細嗅聞那塊鵝黃色的布料。
她抬起頭,看向司清嘉,滿臉幸災樂禍——
緩緩鬆開了手。
兩條契丹細犬嗚汪一聲,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,飛快朝司清嘉所在的方向衝去。
看到這一幕,還沒離開的女眷都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。
“不是吧,兩條細犬不去找司菀,竟然奔向司清嘉?”
“難道不知廉恥爬床的不是司菀,而是……”
“知人知面不知心,也許司清嘉慣會裝模作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