偌大的府邸蕭條稀疏,還?搖晃著白綢,十分的悽涼。
後院某處。
這?個院子的燭火已經數日?未曾斷過了,哪怕是在白日?裡,也裡面都得點著燭。
燭光搖晃,忽明忽暗的印在屋裡面穿著白衣的男子臉上,近乎一種病態的虛弱。
季白半闔的眼?眸,看不出?此刻是何神色,他手中?不停撚著一顆紅豆,斜躺在椅子上面,膚色蒼白如雪。
穿著白衣的女子手中?端著一碗褐色的藥立在門口?,看了良久才出?聲:“平之,喝藥罷。”
季白身影未動恍若未聞,他已經維持著這?樣的姿勢已經很久了,依舊迷茫的眨了一下眼?睛,什麼都看不見。
猛然將自己的眼?睛閉緊起來,雙手握拳,側過頭蜷縮著身體。
身材修長高大的男子,硬生生的把自己蜷縮成一團,那是沒有安全感?的姿態。
女子心中?只道可?惜,她的師弟林平之,天不隨人?願,自出?生便天生命格不好。
他本來已經離家多年,這?次是回家拜完殤本來要回去的,但?不知從那裡聽聞垣國有一神花可?以存今生還?來世,也不知道是如何,非要前往垣國尋花。
本來神花好尋,但?他天生命不好,洽逢雪崩被?埋在雪下。
等她找到季白的時候,他手中?緊緊握著一個木盒怎麼都不放,足見這?個東西對他太重要了。
當時他的眼?睛被?雪覆蓋得太久了,也或許是在那裡不小心撞上了,自當醒來後便不能再視物了。
也因此他的身體也漸漸的羸弱起來,整日?半口?藥也不喝,只將自己蜷縮在屋裡面,誰也不見,像是等死一般。
當時不懂為什麼季白會變成這?樣,等到收到洛陽的信後,她才恍然,為什麼師弟要前往垣國尋花。
原是要帶給在洛陽的剛新婚不久的小娘子。
季白的命真的太不好了,以往是旁的人?被?牽連,現在卻成了他自己。
他也不想要喝藥,那些藥於他並沒有太大的作用,因為他的是心病,已經無?藥可?醫。
很想粥粥。
可?是他不敢見她,本就配不上她,如今他這?般落魄的模樣,更加配得上她了。
從洛陽送來了不少的東西,季白一次都不敢回應,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就自私的回去了。
就讓她以為他不歸,是變心了罷。
季白蜷縮著肩膀著發抖,現在他心裡實?在是太想祁粥了,哪怕看不見她,聽聽她的書信也好。
啞嗓音季白突然問道:“洛陽是不是寄來了書信?”
女子神情一頓,隨即點點頭,又想起季白現在看不見,便出?聲答道:“嗯,有一封。”
季白動了動手指按在心口?,彎唇扯出?一個笑,腦海裡剋制不住想起,他教?祁粥識書寫字的畫面。
祁粥不愛認真學習,往往都是寫著寫著便在書案上胡來一通,只有閑來無?事時,她勉強才會寫上幾個字,可?字跡歪歪斜斜的好難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