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去的那幾日?,季白怕祁粥擔心,所以每日?都會寫無?數封信,然後讓驛站的人?快馬加鞭的送回洛陽。
季白當著她面還?會矜持,一旦見不到面了,他那些所有的矜持都被?不知道被?拋到了那個犄角旮旯。
每次寄過來的信上,記了許多的情話一次比一次肉麻,未了結尾總是落款:贈吾妻粥粥,夫季白落款。
祁粥不愛看文字,但?她記得最清楚的就是落款上的那幾個字。
其實?沒有季白的日?子祁粥覺得格外?的難過,她現在已經有一週沒有收到過季白的信了,不知道他在幹嘛。
有些想季白。
所以祁粥難得起來興致,去了季白平日?待著的書房,攤開?他平日?使用的四寶,提起毛筆鄭重的下筆,然後歪歪斜斜的寫了幾個字。
‘念極吾夫季白,待歸。’
直白的書信已經寄去好些天了,卻依舊沒有得到沒有回信,像是石沉大海了一般。
祁粥不由得想起來一件事,前年的牡丹花節,在長寧街旁邊的河邊,她曾經躲在樹後看到的兩人?。
一位白衣泯然容貌絕豔,一位青衣疏朗手拿河燈,是季白和另外?一個女子。
後來經由祁粥明暗的打聽,才知道那女子是從蘇州過來的,是季白的師姐。
亦是一位驚才豔豔的女子,只是許人?許得早,不然那模樣應當和季白是極其相配的。
她是不是也在蘇州,是不是季白不給自己回信是因為她?
莫名的情緒升起來,祁粥無?意識的折斷了院中?的梅花,枝頭的梅花搖晃了一下,伴隨著風飄來夾雜著梅香。
她想季白身上的味道了,沒有梅花那樣香,卻尤帶著松雪的氣息,猶如朝露清泠。
既然季白不回來,那她便就去找他,找找這?個負心的郎君。
從來沒有一個人?出?過遠門的祁粥,很快就收拾好簡單的包裹起來,將長寧街的院子都落鎖。
然後頭也不回的出?了洛陽,身邊卻多跟了一個小十。
其實?小十一直都呆在祁粥的身邊,她本來不欲帶上小十一起出?去的,因為他到底是魔族。
擔憂萬一還?沒有出?洛陽,她們便被?收妖魔的人?給捉了去。
小十雖然不會講話,但?他卻用行動證明自己一定要跟著她的決心。
祁粥去什麼地方,他便跟到什麼地方,全程一言不發,表現得十分執著。
祁粥見他幻化成凡人?,那模樣也比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羸弱少年,那張臉越漸的像季白。
自覺已經嫁人?後的祁粥,比他要成熟得多,路上剛好也可?以作伴,也不至於孤獨,還?是將他帶著一路。
蘇州不比洛陽的季節,常年四季如春,自打進入了蘇州,祁粥連貂毛大氅都穿不上。
先尋了個落腳的地兒?,便馬不停蹄的出?門,去尋那負心不歸家的郎君了。
蘇州姓奚的人?家少,林平之隨母姓,不隨本家,所以祁粥稍微打聽,便知道季白本家在什麼地方了。
當天蘇州的夜裡十分幽靜,祁粥才帶著小十來到奚府。
小十是魔族,簡單的隱身術自然是信手拈來,所以兩人?便大搖大擺的走進了奚府。
此刻奚府剛剛辦了白事,場景蕭條,四處掛著的白花白綢都還?沒有撤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