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下來!”季白的語氣依舊冷漠又簡短。
祁粥搖晃著僵硬的腿,一雙含淚的眼委屈的看著季白,癟嘴道:“可我沒有一百兩。”
季白沉默了,不知該笑還是該惱,他是真的拿不準自己該用怎樣的態度對祁粥了。
都這個時候了,這小姑娘還擱那兒跟他撒嬌呢,是教訓還不夠嗎?
季白松開撐著梯子的手,退後一步立於院子牆下,抱臂目光冷淡的看著她,那態度就是在告訴她,愛下不下。
祁粥垂著頭和季白對視,堅持不肯鬆口,她想要季白對她主動妥協低頭。
“不下來,那你就留上面過夜吧!反正晚上和鼠蟲作伴的也不是我。”
季白語氣依舊十分的冷漠,似祁粥不下來的話,他就真的不管了。
祁粥有些害怕那些東西,但還是咬著牙不鬆口,搖搖頭,堅持的道:
“真的沒有,我就算是將自己賣了也給不起。”
堅定的講完,還生怕季白又像之前一樣轉身就走,祁粥緩和了語氣,帶上軟軟的語調祈求。
“先生你就幫幫我好不好?”
季白從來沒有遇見過,這樣執拗又愛撒嬌的女子,沉默片刻還是最先敗下陣來。
垂下眼眸將瞳色遮掩起來,語調冷靜:“不收錢,就當今日我請你做客。”
剛講完便聽見她上揚著語調,剛才的委屈一掃而空,還帶著濃濃的歡喜,季白頓時就後悔了。
他懷疑她是狐貍變,不然為什麼這樣善變。
“謝謝先生,其實我沒有鎖門,你是可以進我的院子,然後救我下去的。”祁粥眉眼帶狡黠的笑,麻利的踩上木梯往下爬去。
像是生怕又將季白調侃生氣了,祁粥趕緊又補了一句:“不過,要是先生非要請我來做客的話,我肯定也是會來的。”
這會兒祁粥的語調甜得不像話,像是灌蜜了一樣。
季白:……
做人果然不能太得意,祁粥才剛剛下來,都還沒有來得及和季白講話,他指著大門就要趕人。
“回去!”失去了原本的穩重的語調,好似帶著一點咬牙切齒的意味。
祁粥看了看門口,發覺自己好像又將季白惹生氣了,決定再堅持一下。
“先生你都邀我進你院子了,所以你就和我去逛牡丹節好不好?”
季白一臉冷漠的指著大門,拒絕之意尤為明顯。
祁粥嘆息一口氣,季白實在是太像頑固的磬石了,不管她怎麼打磨,好像都有尖銳的角。
突然祁粥心裡開始有些懷念幻境外的季白了,還是溫柔的季白好,溫柔的季白一定會答應的。
她最後還是被季白灰溜溜的趕回了自己的院子。
隔一堵白牆,季白清楚的聽到了祁粥的聲音。
“先生,今日不願意,那等我明天還來問你。”語調帶著一種充滿生機的聲音。
她明明剛才還比花嬌,現在又像是堅韌不拔的野草,野火燒不盡,春風又要生息。
季白闔上自己院子裡的大門,無聲的回答著:“不去。”
聲音小得自己都聽不見,道不明是講給誰聽的。
大概是白天在牆頭吹了風,祁粥不小心受了涼,這一睡頗有一種一覺不醒的錯覺。
直到了第二天夜裡,她的神智都還是迷迷糊糊的,連力氣都起不起來。
忽然祁粥好像聽見了院子外面,似乎又腳步聲不斷傳來。
她現在渾身虛力無法集中精力,只得恍惚的想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