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
喻越樂不是流感,但非常緊張地擔心會傳染刑遊,後知後覺地想趕刑遊走。
刑遊剛剛收拾好廚房,粉紅圍裙都還系在身上,轉過頭有些氣極反笑,問:“吃完擦幹嘴就要我走?”
這句話被他說的喻越樂像提起褲子不認人的渣男。
喻越樂有些臉紅,不知道從哪找來了口罩戴上,跟刑遊保持著一大段距離,提高了音量喊話:“我怕傳染你。”
刑遊又說:“要傳染早傳染了。”
喻越樂跳開,指著刑遊“你你你”半天講不出話,逃走了。這話說的兩個人好像做過什麼很親密的事情一樣,其實只是並肩坐著,哭的時候被安慰性地摸了摸臉頰。
連擁抱都沒有,怎麼可能傳染。
喻越樂不管他,但是把客房又收拾了一遍,還找了新的浴巾給他。
結果刑遊根本不需要,晚上的時候喻越樂在房間裡百無聊賴看綜藝,聽到外面門鈴響,好奇開了房門探頭看,發現是有人給刑遊送來了兩個行李箱。
喻越樂扒在門口目瞪口呆:“一個晚上要那麼多東西嗎?”
刑遊睨了他一眼,似笑非笑地:“誰說我只住一個晚上了?”
喻越樂以為他開玩笑,沒想到第二天一覺醒來刑遊居然真的還在,煮了清淡的肉沫掛麵給他。
喻越樂的腦子轉不過來,洗漱完按著指令坐在飯桌前吃麵,吃到一半才終於開機成功,問:“你昨晚進我房間了?”
半夜他聽到有腳步聲,還有人開了他床頭燈。
“給你量了體溫。”刑遊陪他吃麵,動作慢條斯理的,“還叫你起床喝了熱水,吃了藥——忘記了?”
喻越樂很努力地回想了一下,卻不太有記憶,便不再為難自己,問:“那我燒退了嗎?”
刑遊點點頭:“退了。你請假到什麼時候?再多休息幾天。”
喻越法:“我打算明天去上課。”
刑遊皺起了眉,停下筷子,講:“太早了。”
“燒退了就能去上課了。”喻越樂說,“不然請假太久會扣分。”
刑遊說:“扣分就扣分,誰敢說你,你就把高燒的體溫計拍下來列印照片甩他臉上。”
喻越樂被他逗笑,想刑遊真是被家裡人愛得過了頭,天不怕地不怕,因為永遠有人給他兜底,也有人鋪好後路給他。什麼話都說的那麼理直氣壯。
喻越樂想了想,問:“我很好奇你有吃過苦嗎?”
刑遊掀起眼皮看他,表情很淡,問:“怎樣才算吃苦?”
刑遊初中在英國留學,初二的時候暑假回來,講要去農村體驗生活,父母不知道他又在國外接受了什麼自由宣傳觀念,但商量了很久,決定放手讓刑遊試一試。
他們將刑遊扔進一個深山農村,託付給一家村民,讓刑遊自生自滅。
當然有保鏢和助理跟著,但被命令不涉及生命安全的時候不會出現,因此像鬼魂一樣悄無聲息軋入村莊,刑遊知道也不管。
那是真沒手機,沒網路,沒錢,沒飯吃。
刑遊的書包只有一個日記本、一支筆,兩條毛巾,還有自己的牙刷。
那戶人家是貧困山村裡的極致貧困戶,爺爺腿腳不便,下床都是難事,母親遠走高飛去尋找新人生,父親酗酒賭博一年到頭不回家,剩下一個女孩姐姐和一個男孩弟弟。
弟弟是個腦子有點問題的,比刑遊小三歲,但基本聽不懂人話,有時候正常吃喝拉撒都不會。
姐姐見到刑遊來,眼神冷冰冰的,問:“是《變形計》嗎?”
不是。沒有節目組,沒有攝像頭。刑家早就溝透過,這是一份金錢交易。姐姐那樣問只是想嘲諷一下他。
刑遊態度很平靜,只是說自己來住兩個月,把他當苦工就好。
姐姐便點點頭,讓他去做飯、洗衣、砍柴。
刑遊不會砍柴,一塊木頭在手裡被弄得亂七八糟,姐姐很生氣,罵刑遊真是富人跑來玩遊戲禍害窮人。刑遊便說,對不起。
他態度很好,學習能力又快,一週過後基本的農活就都會了。
刑遊做飯還不錯,在英國住了一年練成的,照顧一家三口人不同飲食習慣,粥煮爛一點給爺爺,到鎮上用挖來的紅薯換了些白糖,弟弟的那碗就撒點白糖。
他問姐姐:“你喜歡什麼口味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