喻越樂真的要掛電話了,刑遊又喊住他,問:“我們還是好朋友嗎?”
喻越樂想了想,還是決定放他一馬:“是的。”
“好。”刑遊對他說,“謝謝你。”
喻越樂抿了抿唇,真的又將電話結束通話,沒有理會刑遊的謝主隆恩。
他其實真的沒有很怪罪刑遊,刑遊已經專程打電話告誡自己不要犯傻,他卻還是要跑去買一個並不那麼重要的可露麗,本來就是一廂情願的事情。
刑遊生氣,是覺得喻越樂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上,還認為喻越樂這樣長途跋涉不值得。
連安穩的覺都沒得睡,第二天又這樣趕著來上課,何必這樣糟踐自己。
刑游完全不講這些話講出口,可是喻越樂卻理解他的生氣。
喻越樂對這種綿長的鈍痛太熟悉。
小時候放學沒帶傘回家,又倒黴地遇上大雨滂沱,他濕淋淋地走在路上,一邊發抖一邊再減慢速度,比起淋雨更害怕到家。開啟門看見父母,會有比大雨更滂沱的話語落下,他們將喻越樂一把扯去浴室淋熱水澡,卻又在嘴上冷嘲熱諷為什麼不帶傘或者不看天氣預報。
那樣的責怪會伴隨往後每一個雨天,就好像那場雨永遠沒有休止。
難道父母不愛自己嗎,答案是毋庸置疑的。喻越樂只是至今沒有辦法明白為什麼關心要被掩蓋在指責之下,那樣重重疊疊,讓人差點找不到。
比起父母,刑遊已經好太多。他居然會向喻越樂道歉。
喻越樂去到教室坐下,腦子還在胡思亂想,不由自主地感到驚奇,原來被傷人的話刺痛後可以得到道歉。那麼多次。
最理所應當的事情在喻越樂的人生中成為奢侈,他東想西想,到最後自己都笑了笑,覺得自己有點可憐。
下了課還是乖乖給刑遊發資訊,講今天是晴天,待會要去聽講座,午飯吃培根、薯條、炒飯和一小碗沙拉。
刑遊犯了錯後態度很積極,一天下來總愛給喻越樂發資訊,害怕喻越樂下一秒就不回複自己了。
直到晚上,喻越樂收到刑遊的資訊,發來一張可露麗的圖片,儲存真的很完好,跟早上買來的時候看起來沒太大差別。
過了一會刑遊作出評價:“口感很獨特,除了朗姆酒應該還加了利口酒,焦糖和香草的氣味融合得很完美......”
他講了可露麗半分鐘,最後總結:“很好吃,謝謝你,越樂。”
“不要叫我越樂。”喻越樂有些別扭,“除了長輩沒有人那樣叫我的。”
刑遊勤學好問:“那大家怎麼叫你?”
喻越樂不講話了。
刑遊試探性地問:“樂樂?”
“不可以。”喻越樂立馬臉紅了,反駁他。
刑遊很輕地笑,不知道是什麼意思,喻越樂有些惱怒,只好轉移話題,說:“可露麗限量,只能買兩個。早知道我留一個自己吃了。”
他兩個都通通寄給了刑遊。
刑遊嘆了一口氣,說:“你真的好笨。”
喻越那以後不給你買了。
刑遊便很認真地回答他:“不要給我買了。”
刑遊說:“下次我給你做,你想吃什麼口味的都可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