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說死後靈魂還會在肉.體周圍徘徊一段時間。
如果傳說屬實,喬承勳看到親兄弟反目成仇,直到他死之前都還無法和解的局面,會是什麼樣的感受。
“在想什麼?”喬清河問。
喬晏回過神來,如實道:“我只是在想,他如果看到這一切,會不會後悔當初做的那些事情。”
“應該是不會的,”喬清河很快回答,在喬晏投過來的疑惑的眼神中笑了笑,“四年前,縱海剛出事的時候,他很快就查到了背後最大的推手是喬清雲,這是他一手促成的結果,他樂於看到我們兄弟相殘,只是他沒想到我會出事。”
再提起這些事時,喬清河顯得格外平靜,“他的後悔,只是不滿意得到的結果。謝言做的那些事情他一清二楚,當初用什麼方式對待我們,也就用什麼方式對待你們。這樣的人,怎麼會真的後悔呢?”
喬晏緩緩吐出一口氣。
一個人的本性,果然是永遠也無法改變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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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熠明在剛被送到醫院的時候就醒了過來。
他睜開眼,眼前不再是一片濃得化不開的黑暗,陽光透過淺色的紗簾照進來的那一刻,所有記憶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。
護士剛替他消完毒包紮好,江熠明就猛地抽出手,一言不發地推開病房門。
門外只有楊遠一個人,見江熠明臉色慘白地走出來立馬迎上去:“江總。”
“喬晏在哪?”
“我剛接到訊息,喬董事長去世了。”
男人不顧手裡的紗布一把揪住楊遠的領口,暴喝緊接著響起:“我問你喬晏在哪!?”
“喬晏應該是回家了。”
江熠明劈手奪過車鑰匙,大步走向停車場。
介於並沒有什麼太嚴重的情節,警察警告之後就離開了,楊遠快步追上去,被邁巴赫噴了一身尾氣。
車一路狂飆,最後急剎停在了早已人去樓空的遠山別墅。
大門緊閉,江熠明正要抬手去敲,卻摸到一手的灰。
他的動作驟停,僵直半晌後收回了手。
這裡從來都不是喬晏的家。
江熠明再度上車,強忍著太陽xue傳來的刺痛,發動汽車,開往市中心的別墅。
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麼,只是迫切地想要看到喬晏。
落下的親吻和擁抱、喬晏的眼神,身上的氣息,甚至那些拳打腳踢,無一不讓江熠明覺得陌生。
可他卻瘋了般想要離得近一些、再近一些。
用這種方式來告訴自己,喬晏還活著,甚至還活得很好。
飆升的腎上腺素讓他忽略了身體的疼痛,等回過神來時,人已經站在了喬晏真正的“家”門前。
但他沒像往常那樣開門沖進去,只是站在門口,抬頭去看這面積實在不大的獨棟別墅。
當他抬起頭時,在沒拉窗簾的書房看到了熟悉的人影。
他就那樣身姿挺拔地站在窗前,手中端著一個小而精緻的瓷杯,嘴角掛著笑。
就好像從來都沒有離開過。
江熠明手背青筋暴起,剋制地敲響了門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