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堯跑到病房的時候,護士剛好推著推車出來,似乎是哨兵的例行檢查剛剛結束。為了普通人護士的安全,例行檢查都會給哨兵和向導在房間裡釋放氣化安撫劑。
此時可以看到哨兵散開的黑發鋪滿了枕頭,不知材質的黑布,哪怕在睡眠中也未摘下。在黑白的極致對比下,顯得那張精緻冷白的臉更為虛幻,有種脆弱和乖順的感覺。
唐堯被蠱惑了一瞬,有些不忍現在進去打擾了。
要不晚一點再來看安歌吧?
轉身之際,身後傳來哨兵如冷玉般溫潤清冷的聲音:“進來吧。”
房間內還有淡淡的氣化安撫劑的味道,聞起來有點像地球時代的香精味兒,有些嗆人。唐堯把門關了,皺了皺眉開啟空氣淨化系統,才坐到哨兵床邊,毫不掩飾眼底的關心道:“這樣會舒服點嗎?氣化安撫劑……很難聞吧?”
哨兵偏了偏頭,順滑的長發就滑落了下來,順著肩膀流過鎖骨,流向被子更深處。
“還好,習慣了。”
以前還被混著血腥味兒的氣化安撫劑包圍,不過就算在那種環境下,他也可以安然處之。
唐堯看著躺在床上的哨兵,抿唇道:“對不起……你還是因為我受傷了。明明我們已經……”
已經說好只是表面搭檔了。
不知道為什麼,唐堯不太願意說出後面這半句。
安歌動了動手臂,撐起身來靠坐在床頭,平視唐堯,嗓音裡有些睏倦:“只是精神力消耗多了些。”
當時受傷後,隨軍醫生就說過不要動用精神力。可之前戰場上用了無數次,也沒有什麼副反應。如今只用了一次,卻整個腦袋都是嗡嗡的,幾乎聽不清唐堯的話。
唐堯察覺到安歌的睏意,於是自覺地起身準備告辭:“那你有需要我的地方,記得叫我。我就先走了,你好好休息。”
“等等。”
手腕突然被拉住,唐堯一個沒注意就被安歌拉倒在了床上。
安歌微微皺著眉頭,似乎在忍耐劇痛,這讓唐堯顧不上現在曖昧的姿勢,就要起身:“我幫你叫醫生過來!”
“別動。”
安歌將人往懷裡拉了拉,語氣毫無波瀾甚至帶了點命令口吻道:“把你的精神觸角給我咬一口。”
向導精神觸角尖端會釋放安撫液,那是安撫劑的直接原料。如果透過口唇直接攝入,的確是安撫哨兵最高效的方式。
但精神觸角這麼敏感的東西……被別人這麼咬一口,對於向導來說,羞恥度無異於和哨兵滾床單。
唐堯自然猶豫了,安歌這種話可以算是性騷擾了,但偏偏他說的如此平靜而有道理。唐堯竟然無言以對。
他們是匹配哨向,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不是陌生人了。是相互依存,互相扶持的關系,甚至超過普通人眼裡的情侶關系。
沒有猶豫很久,唐堯道:“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