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 我是個什麼東西你知道
【109】
霍延睡不著，這是極為稀有的體驗。
他逐漸能懂為什麼人類總贊美相知之後的相愛。看來並非因為全人類都有當偽君子的愛好，而是當你擁有一件東西的時候，應該知道它的價值，才會讓這份擁有變得更加鄭重，也更能從中獲得力量。
他如此快樂，又開始獲得更多憂愁。可愛情是什麼呢？就是一種甜蜜的折磨，是以心肝為原料釀造的甜蜜烈酒。
第二次入睡失敗，他開啟群聊，裡面訊息999+，說九九最近不直播也沒有新的短影片，搞得他們人生很寂寞。有人說看工作室小助手發的行程是去拍廣告了，霍總也在。
群友a：野外，瀑布，好好好，三千字劇情有了。
群友b：三千字？你小看霍總了。
許九是我老婆：什麼三千字？
群友a：保護我群唯一直男。
群友b：夢男不直，我又要說。
群友a：不重要，等我激情碼字。
霍延一頭霧水閉上眼。
第三次入睡失敗，這次醒來如願看到了群友a的三千字。
霍延愣住。
除了過程稍微缺乏生理常識，對人物個性拿捏還算準確。比如許九難受的時候確實總是悶著不說，只會在耐不住的時候發出小動物一樣的聲音，有時候被欺負狠了會咬霍延。但也只是試圖一咬，兇巴巴齜牙，最後連個印子都沒留下。霍延想起很多相處細節，隨光陰像流水一樣沒被他留住，如今叫他心軟。
霍延有點迷幻地想，那兩年也算有過好時候，如果他更早察覺，或許一切都會不同。
【110】
第二天的拍攝下起小雨，氣溫突降，服裝還是那麼單薄一小塊布霍延眼中的）。
許九對此都沒意見，照樣敬業地配合攝影師需求。攝影師說畫面要延展，讓許九右腳往前伸一些，此刻已在瀑布懸崖邊，霍延看他動作心髒狠狠一緊。不料這天氣岩石上果然潮濕，一腳出去就打了滑，還好有安全繩勒住腰身，霍延驚魂未定叫停拍攝，趕緊去看許九情況。
人當然沒怎麼樣，安全繩勒住了，許九表情也看不出異樣，導演問他能否堅持，許九說沒問題，調整一下再繼續拍。
霍延想說話，許九避開了他的眼神。
其實他看到了，霍延臉比紙白，老陶幾乎是“攙著”把人攙到了一邊。霍延的心肺跟著他的動作揉成一團，他恨不得一把把人裹進被子裡帶走，但此刻只能看著，霍延不是滋味地想，“好戀人”有時候可真不好當。
再來一次進行得很順利，許九拍完就被工作人員裹上了毛巾和毯子，先送他回酒店去沖個熱水澡。
中間霍延幾乎沒找到機會跟他搭上話，拍攝還有點收尾的事，照片要跟許九一起選一選。霍延只好去忙自己的，一個會開完天色已晚。
他給許九發訊息沒見對方回複，趕緊到了他房間門口去敲門，結果無人應答。老陶說人早就回房間休息，看到霍延面色不佳，猜測著說：“是不是睡著了沒聽到？”
霍延脫口而出：“他一向睡眠淺。”
老陶：“……”這話還真不好接。
霍延沒顧得上管他，他有種不太好的預感。又敲了兩下無人應答，他趕緊讓老陶拿出公司的訂房記錄去跟前臺說明情況來找人開門。等酒店工作人員來的時候霍延心裡慪著火，眼下他最多算個試用期家屬，連破門而入都得按流程。
老陶先前還覺得他小題大做，一開門看到床上裹著被子燒得臉通紅的人也不敢說話了。
霍延三兩步過去把人攬到懷裡，輕輕拍他後背：“九九，九九，你應我一聲。”
【111】
許九主要是著涼，估計一直淤積在心頭的壞情緒也要命，不是大事，卻發作得嚇人。
送到醫院掛了半瓶水下去，眼看著他臉上氣色就恢複過來，倒是霍延覺得自己五髒六腑燒的那把火還沒退。
他看著閉著眼的許九，捏著他的手小聲唸叨：“我雖然混蛋，但在你身邊是不是也有點好處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