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九說那好，就正常吃飯吧，討論幾天就過去了。人還能活在真空裡不成？
誰料說話間有人順著影片地標過來找許九合影，許九脾氣很好地配合拍了幾張，等人過去，白衡有些懊惱地問：“我是不是不該選這裡？”
許九忽然意識到被拍不是最麻煩的，最麻煩的是實時地標暴露。他平時相當注意這點，一般拍完素材離開現場才會發影片和圖片，以免被粉絲圍觀。誰知道這次火得突然。不能怪白衡，誰也預料不到資訊會如何發酵。
他掃一眼看到有幾個人正看著他們方向交頭接耳，估計也在躊躇要不要來合影。
許九沖白衡眨眨眼：那我們跑吧。
【62】
霍延給自己找好了理由，準備說是受老陶委託來接他回去。
停完車一拿起手機，他又心梗一次，好麼，在商業區吃了晚飯不夠，他倆還去逛了校園。
其實不叫“逛”，這片白衡最熟悉的就是他的學校，校外人士進不來，有安全保障。不然許九怕直接開車回去會被拍到車牌。
當時天色已晚，校園裡燈光昏暗，還真甩脫跟著他們的人，也沒什麼學生發現。許九和白衡同時松一口氣。
許九決定跟著白衡在校園裡兜一圈，等人散了再回去取車。到了學校門口一陣香氣，沒吃飽飯的兩位男士齊齊看向校園路邊攤。許九正為攪了飯局內疚，率先開口：“咱買了在學校裡能找到地方吃嗎？”白衡說有，學校小操場。
兩人提溜著塑膠袋的飯盒，在小操場邊坐下。
白衡沒好意思說，他知道班裡有學生談戀愛的時候就擱這兒待著。夏天有蚊子，冬天不暖和，但對年輕的情侶來說一切都不是問題，就像他此刻也覺得不是問題。但他有些不好意思，總覺得今天給許九帶來了麻煩。
許九坐在臺階上晃了晃腳，頗為自在：“學校真好，我一直想要體驗校園生活。”
白衡看他眼裡光芒璀璨：“喜歡這裡？”
“氛圍吧，”他說，看到並排走一起的年輕人，笑道，“還有校園戀情什麼的。”
他想過如果當初不是喜歡上霍延，是隨便什麼跟他年紀相仿的人，會不會相處起來自在許多。那他或許可以更多做自己？還是從一開始他就覺得自己其實配不上霍延，所以才寧可放棄更多自我換來霍延多喜歡他一點的可能。
白衡認真看他：“你會考慮跟我試試嗎？雖然我不是學生了。”
許九轉過頭來，半晌搖搖頭，他的笑容很輕緩：“我對自己沒有信心，談不了戀愛。我怕無論跟誰在一起，最後都變成同一個結局。在修複好這個bug之前，不想讓故事重演。”
【63】
霍延緊趕慢趕，終於趕到。
同時許九終於發現了校園好像也不太對，動靜有點大。
他低頭收到霍延的訊息：昏頭了？被多少人拍了不知道嗎，從南門出來，跟我走。
許九一刷短影片這才發現，嚯……
甚至他們還帶了統一話題，x大偶遇許九，底下他的活動軌跡被報得清清楚楚，許九不由倒抽氣，原來他這張臉這個人這麼好認。霍延說得沒錯，南門是唯一人少點的地兒，其他地方要麼離宿舍近，要麼離教學樓近，都有人準備來集體“偶遇”。
他趕緊問白衡：“南門好打車嗎？我不去開車了，怎麼走合適？”
白衡一想覺得很要命，他的車保養得不是時候，不然今天不至於如此麻煩：“南門不好打車，那裡停車違規。”
好家夥。
許九趕緊站起身，收拾了兩人的飯盒和紙巾扔掉，一邊說：“我得走了，不然待會兒怕走不掉。”
“今天我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？”
“不麻煩，人紅總是這樣的。”許九笑得很明朗。
白衡反而微微失落：“我懂了。你好像在不自覺照顧我的情緒，如果你願意說‘要死了你，都怪你給我約到這個地方來吃飯，害我被拍’，那才是我們有可能。”
許九這次是真的笑起來：“確實，但我被生造了一點熱度出來。用過氣的流行語說，這波不虧。”
白衡看向他，一時找不到言語，許九拍拍他：“走吧，給我指一下南門。”
許九其實有點慌，甭管他是不是始作俑者，這麼多人為了偶遇湧過來不太安全，出了事情這個鍋他要背嚴實。收到資訊是霍延報了他的車牌，行吧，誰叫他是目前唯一的選項。許九兩條長腿跑起來快，很快跟白衡告別，上了霍延的車。
車門關上他松一口氣，問：“這裡不是不讓停車嗎？”
霍延：“可以停，我不怕罰款。”
許九：“……”挺好，挺有說服力的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