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九語氣很客氣，但戳出來像是溫柔一刀：“我可以自己回家。”
於是霍延眼看著他和白衡一起離開，旁邊老苗一直在觀察他的表情。等兩人走遠了，霍延才問：“他們不會再幹什麼了吧？”
老苗一臉不敢說話的表情。
霍延：“你說話啊，愣什麼？”
老苗：“這個我不好說，都是年輕人，看對眼了也正常。”
霍延：“你他爹的……不是說他就來見一面嗎！”
老苗：“我這是及時更新訊息，剛你不是也看到了嗎？還挺處得來的。”
霍延瞪了他一眼，轉身要走，老苗：“哪兒去？”
霍延：“我去守著，接人。”
老苗在他身後嘀咕：“大工作日的，不知道是誰閑得。”
【35】
許九沒有跟白衡逛很久，因為展館臨時停電。
白衡說送他回去，許九拒絕，他想自己走走，對此白衡表示理解。
結果天下起雨，車停到他面前，車窗按下來出現霍延的臉。
“上車，帶你去吃晚飯。”
許九矜持地站定：“謝謝，我不想吃。”
“下雨，上來再說。”
“我想自己走走。”
霍延有點煩躁，從前的許九從來不對他說出拒絕的話，彷彿他們永遠心意相通，他想要的，也是許九想要的。現在不知道怎麼了，許九總是有別的想法。是太久沒見了麼？可他們當初就連磨合期也沒有如此。
許九答應跟他在一起，蜜裡調油的相處，樣樣合心，後來霍延讓他搬到了自己家裡。現在回憶起來，那真是一段相當平順的相識和融入過程。
霍延看著眼前平靜而堅定拒絕自己的人，開口道：“再晚不好打車，臨近下班的點人也多，你確定要頂著這張容易被認出來的臉到處走走嗎？”
在許九片刻的猶豫中，霍延已經下車，繞過來給他開了車門。
他們對峙的時間有點長，已經有人帶著探究的目光看過來，於是許九一矮身，坐進了他的副駕。
【36】
“給，”霍延遞過來紙巾，“擦下頭發。”
許九莫名其妙想起來從前有一次在霍延的車裡，兩人事後把紙巾抽完了沒夠，一度尷尬。打那之後他總在霍延車裡放一包備用。許九想到這裡，一時心情複雜。
但霍延連車都換了，一切都時過境遷。他覺得自己實在不必頻繁想起從前，況且是不那麼好的從前。
“那小子怎麼不送你？”
許九：“我不需要送。”
霍延一哂：“年輕，沒想過你這樣走在路上萬一被人認出來怎麼辦麼？平白惹麻煩。”
“不是一個行業，想不到很正常，”許九語氣依然輕緩，“我自己能管好自己。”
他為白衡說話，叫霍延心裡不舒服。霍延心頭飄過老苗“餘情未了”的評判，心想我在意他嗎，為什麼從前沒有這樣的時刻？
可細想想不是沒有，他也曾見到過別人跟許九舉止親密就堵心，但許九總在第一時間打消他的疑惑，乖乖待在他身邊。
那一次也是雨天，許九讓他來接自己。霍延開車到他公司樓下，老遠看見許九身邊站了一個人幫他打傘。霍延當時心情就不好，遠遠把車停下，按了兩聲喇叭。現在想來那是一個幼稚且混賬的舉動。
而許九渾然沒有表示介意，身邊那個打傘男想要送他過來，被許九擺手拒絕，然後他踩著水淋著雨一路跑向自己。
短暫的堵心被另一種情緒替代，霍延盯著他開啟車門，不等許九在旁邊坐穩就拉過他接了一個吻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