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苗安撫霍延:你冷靜點,人是你安排帶來的,怎麼現在還急上了?
霍延:日你哥,不是你說就幫個忙嗎?
老苗:日你哥,你要是舊情難忘你直說,別事情自己做了還來怪我。
霍延氣得不輕,想把咖啡給他從鼻子灌下去。
老苗:我說實話吧,也未必能成,我這小兄弟,人一心只愛天體物理。人家真愛是宇宙,不至於見個拍影片的網紅就……
眼看著霍延臉色更差,老苗閉嘴了。
那頭許九和白衡在對話,白衡說可能很突然,但他覺得這是個好辦法:就像如果實驗過程中發現意料之外的結果,不意外著實驗需要終止,往往還有新的突破。或許,或許我們可以試試看看?
許九:可你壓根也沒有想要戀愛,或者結婚,你也說這是給家人的交待。
白衡:這是我的實驗初始設定值,如果出了問題,我可以糾正它。
許九搖頭:這不是設定,這是謊言。謊言不是解決問題的好辦法,它只能擱置矛盾。如果你只想醉心學術,你應該跟你的家人說明,而不是讓他們抱有虛幻的期待。否則他們會為了你的話再繼續做出無用的努力,然後一次次落空。
他的話不算友好,白衡沒有被冒犯到,反而露出了嚴肅思考的表情,許九看得有趣。
過了半晌白衡道:你說得有道理。
許九笑起來:那就好。
【30】
在白衡掏出手機準備掃許九手機的那一刻,霍延終於坐不住,他被老苗強行按下。
老苗沉聲:幹啥!加個聯系方式怎麼了!
霍延:不是說就見一面嗎?這麼孟浪!輕浮!
老苗:您可做個人吧。往好了想,也許是aa咖啡錢呢?
霍延:如果不是我卸你一根手指頭。
老苗:你看你還像個人嗎?
霍延此刻也冷靜些許,知道自己絕沒有理由出現並阻止,而這是最令他氣悶的地方。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麼說,從前這人還是他想牽就能牽得到,想抱就能抱得到的。
現在呢?他在幹什麼?他在許九幾步之外的地方,看著他跟別人不知真假地“相親”。霍延懷疑這個世界瘋了。
老苗一臉八卦的興味看向對方:你到底是不是餘情未了?
霍延答不出來,半晌之後黑著臉問他:什麼樣才叫有餘情?
【31】
霍延討厭概念。
他聽那些創業計劃,最討厭彙報的人硬造新詞,霍延態度明確,不要生造詞,有什麼說什麼,撿最樸素的說。
感情?感情也是一樣。詞多了他分辨不出來,知己?好友?戀人?讓你有好感的人?他也不知道怎麼這些人要給感情這麼多劃分,好像這些人都不忙。也不知道為什麼有那麼多不同階段,比如心動,比如熱戀,比如佔有慾,比如餘情。
他的邏輯簡單粗暴,喜歡就在一起,不勉強,也不虧欠對方。一直以來他有過很多伴,都是好聚好散。
這種形式一直持續到許九離開之後,他只跟那個小律師好了一段,但真住到一起就開始沒滋沒味,小律師要走的時候說霍總,您不是想跟人玩玩的年紀了,但又不想跟我來真的,找你想跟他定下來的那個人吧。
霍延其實沒懂,也沒想往深了想。
他只是覺得哪裡都不對,沒遇到想往家裡帶的,也沒再遇到看著覺得有趣的,心裡就沒著沒落,這麼空著。他的生活模式不能再給他快樂,他一度懷疑是不是中年危機到了,可鏡子裡的人依然年輕俊朗,事業更勝從前。他依然想像從前找到新的可以互相伴著走一路的人。
他的態度輕飄飄,可有些東西飄不起來了。要問不對在哪裡,他想不出來。
【??作者有話說】
一個很有趣的觀察是,很多被稱為“適合戀愛”“適合當戀人”的特質,是純粹利他。不是“ta有這種特質,會讓我多麼著迷”,而是“ta有這種特質,如果我倆談了,我能得到多少好處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