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再以質子的身份回去,兩人身份如此不對等,就算是真的感情又能持續多久?
一旦決定就難以回頭,他不能讓人如此輕率地回去。
周懷的擔憂也不無道理,但周送深知賀止不會讓他失望,只不過他很難解釋給周懷,一時便只能沉默。
周懷思索了一會兒,南林與北麓敵對仇視的關系,也是時候改善一下了。
連年的戰爭致使兩國都損失不少無辜百姓,這樣下去其實於兩國都有不利之處,還不如各自停戰,讓百姓得以安居。
“好了,這件事我來安排,你且在宮中等著吧。”
一個計策浮現於腦海,周懷說完後心想,若是此計能成,自然兩全其美。
周送雖不明所以,但還是乖乖點頭應了。
……
宮內要操辦登基大典的事傳遍了南林,同時也傳進了賀止的耳朵裡。
他當即就有些按捺不住,心說這廝既然已經奪了權,也是時候該把周送還回來了。
賀止多想不管不顧地去南林要人,但僅存的一絲理智還是讓他先給周懷寄了封信,就是信中的語氣不太好罷了。
周懷看著信中幾乎要罵人的語句微微一笑,看來他也不必太擔心計劃會不成了,於是也給他回了封信。
信送到北麓的時候,賀止正在批摺子,一聽說是南林來的訊息,瞬間就把手中朱筆放下了。
他接過信略略一看,眉頭微皺。
高雲在一旁看見他的臉色,擔憂道:“陛下,可是南林不肯放人?”
賀止搖頭,把信遞給了他道:“他讓朕親自去趟南林。”
高雲一驚,又讀了讀信,當即勸阻道:“陛下不可啊!南林與北麓積怨已深,誰知他會不會在宮中設下埋伏?您孤身前去若是遇險,那該如何是好?”
賀止輕嗤:“朕若是懼怕死亡,也不會坐上這個位子了。”
“……朕從前過得渾渾噩噩,殺父弒兄,罪大惡極,世人懼怕朕,厭惡朕,朕也覺得人生甚是無趣。”
“直到遇見他,朕才慢慢感覺到自己好似重新活了一次。”
賀止又把自己隨身攜帶的金鎖拿出來輕撚,高雲看他這副睹物思人的模樣嘆了口氣,知道賀止心意已決,自己是勸不動的。
他只能按照賀止的想法去準備出行的東西,殿內就只剩下了賀止一人。
他望向窗外,北麓的冬天已經在漸漸逝去,養得白胖的陰晴正窩在他腳邊安睡。
賀止的話其實沒有說全。
他的確不懼怕死亡,他只是懼怕——失去周送。
……
賀止雖然要獨身前去南林,但在走之前,他還是按照最壞的結果把一切都安排好了。
若是自己真的被人暗算,北麓也不至於群龍無首。
即使快馬加鞭地趕著行程,到達南林的時候還是已經過了一週多。
周懷算著日期舉行登基大典,賀止到皇城外時,剛巧夠他休息一晚。
賀止也想以最好的狀態去見周送,就在驛館內歇下了。
第二日,有宮內的人來接他進去,賀止就只帶著一小隊人馬隨他們進了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