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不在北麓,他就不能大張旗鼓地搜查,而且兩國邊境敏感,他身為一國之君也不能貿然前去。
一時竟陷入無計可施的泥沼,賀止的煩躁愈深,極厭惡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。
他沉思著,暗暗計劃如何出宮,現下只對探子吩咐道:“盯著他們,邊境的任何動靜都不能放過。”
探子恭敬領命。
……
另一邊的軍營,自從周送澆滅了大半的炭後,帳內的溫度逐漸下降,沒一會兒就冷得徹骨。
陣陣寒意浸透他的身體,然而周送仍自虐般脫去了身上的外衣。
多日未休息好的身體再讓他這麼一摧殘,周送就像一朵急速衰敗的花,很快腦子就昏漲起來。
他倒在了榻上,還是送飯的人進來才發現他渾身滾燙,忙跑出去稟報了袁繼。
袁繼聽後雖暗嗤周送身子弱得要死,但還是派了營中醫術最好的軍醫去看看周送的情況。
囑咐他一定要保住周送的命。
軍醫應了。
士兵把他帶到周送的營帳後就退了出去,一進屋,軍醫就感到屋內冷得刺骨,他目光冷冷掃過滅了大半的暖爐,才命人換一個多炭的來。
再走近些,就能看到周送衣著單薄地躺在床上,面色潮紅,已然是燒得神志不清了。
男人沉默著給他蓋上了被,而後把手搭在他額頭,結果接觸的一瞬間,就被他滾燙的溫度驚了一下。
周送燒得迷迷糊糊,這會兒感到身邊像是有人來了,額上還一片冰冰涼,很是舒適。
他強撐著精神睜開眼睛,入目的臉很是普通,但周送卻正好看到他拿著帕子,擦拭自己的手。
他擦得非常仔細,甚至每一根手指的指節,都被他用帕子細細拭過。
過於精細且熟悉的動作難免讓周送回憶起一些往事,他盯著那張自己根本不認識的臉,也不知為何就輕輕喚道:“太子……哥哥?”
周送自己都不知怎麼就喚出了這個稱呼,他說完後就再也撐不住,頭腦昏沉地徹底失去了意識。
所以他自然沒看到男人聽到他的聲音後擦拭的手頓了一下,那雙眼沉沉地望向昏迷的他。
良久,才向外傳喚道:“拿我的藥箱來。”
……
周送雖昏迷了過去,但病痛的折磨讓他在意識昏沉時也很是難熬。
他挨過體內湧上的一陣陣冷潮,許久之後才感到冷意漸退,身上略微舒適了些。
但很快那股冷意又席捲而來,周送就陷在這反複的迴圈中一直醒不過來。
帳中暖爐的炭熱了又冷,換下一爐又一爐,終於在第三天時,周送的意識才漸漸回籠,掙紮著緩緩睜開了眼睛。
他睜眼過後首先的感覺就是身上極其沉重,嗓子像被刀割過一樣,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。
躺在床榻一片溫暖中,周送默默想,這次真是對自己下手太重了,早知道就不凍那麼久了,差點真把命搭上。
他躺得難受,想要坐起身活動一下,結果身子剛剛一動,就聽到不遠處傳來男人的聲音。
“身上有針,先別亂動。”
周送一怔,轉頭看向自己的手,這才發現那裡有銀針正紮在xue位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