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送的心頓時提了起來,“他怎麼了?”
“奴,奴才也不知,昨日您燒得厲害,他出殿後就再沒回來。”
周送突然想到自己能好起來必定是因為喝了藥,可昨天那麼晚了,杜世去哪拿的藥呢?
“昨日可有太醫來過?”
“有的,是陛下帶來為您診治的。”
陛下?
他為何會知道自己生病了?
難道是……!
周送的手瞬間攥緊了被子,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想在他腦海中成型。
杜世……他竟然……
一想到那人的殘酷手段,周送急切地掀開被子想要下地,卻沒料到自己寒病未愈,根本沒力氣站起身。
他跌倒在地上,盡顯狼狽,幸而殿內鋪著厚實的絨毯,周送只感覺到了小腿磕在腳踏上的疼痛。
宮人被嚇了一跳,忙過去把他扶起,“殿下,殿下,您沒事吧?”
周送緊緊抓住了他的手臂,仰起頭堅定地重複一句話:“我得去找他……”
雖然面前人仍是一副病態,甚至眼裡還微微泛著血絲,但宮人還是被他眼中迸發出的堅定所震撼。
此時他只能應和著,“好,好,殿下,您先躺著,奴才這就去稟報陛下。”
灑掃的宮人急急忙忙地跑出去了,周送被他扶回床上,剛才情緒一陣激動,引得他不禁低聲咳嗽。
垂落在側的手漸漸緊握成拳,一顆心惴惴不安。
都怪他這沒用的身子,才讓身邊人冒險去求那位陰晴不定的主兒。
杜世只比他大幾歲,從小就跟在自己身邊伺候,在那個毫無溫情的皇宮裡,是他一直護著自己,兩人名為主僕卻情似兄弟。
在南林時他就沒讓杜世過上好日子,來了北麓,又怎能眼睜睜看著他丟了性命?
他絕不能接受這種事情發生。
周送坐在床上焦急地等了許久,那名宮人終於回來了。
甫一見面,周送就迫不及待地問道:”陛下如何說?”
宮人偷偷瞧了一眼周送,神情滿是遲疑。
“高公公說陛下的意思是……您得親自去。”
宮人把話原封不動地帶了回來,周送聽了卻只剩疑惑。
親自去?去求他嗎?
也是,自己昨日剛受了他的恩惠,親自去求也並無不妥。
更何況沒有聽到杜世喪命的訊息,周送已經很知足了。
就算尊嚴被踐踏又如何,早在出城那刻,他就做好了一切準備。
周送道了謝,既然賀止給他指了一條明路,即使那裡是龍潭虎xue,他也得去闖一闖。
“為我梳洗更衣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