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聖元一朝做的事情沒得洗,但自從變法之後,他怎麼也能洗去半個奸字吧。
能做到這一幕,高正的心裡已經很感激虞九舟跟遲晚了,這兩人發揮了他的才幹。
誰能知道,他高正曾經也是一個有抱負的青年,只是歷經了官場上的不公,讓他知道了和光同塵的重要性。
聖元帝是一個什麼樣的君王,就會擁有怎麼樣的朝堂,哪怕朝堂官員各有私心,也會發出不同的聲音。
他這一生,由聖元帝提拔,卻是虞九舟,讓他發揮了自己的才幹,叫他知道,一個為國為民的首輔究竟該做些什麼。
史書留名是必然的,是好名還是壞名,就交給後世之人評判吧。
高正露出了真誠的目光,起身再次行禮,“陛下現在需要的不是臣,是一個能穩住變法,同樣給變法注入新鮮血液的人。”
變法遭世家記恨,他已經遭夠了記恨,以後做什麼,如果皇帝不力挺,他很難做成,世家會不停地找他麻煩,以他為突破口取消變法。
接下來他退出歷史的舞臺,讓一個能繼續帶變法走下去的人上位,能很好地淡化世家對變法的敵視。
變法勢不可當,世家需要一個發洩的出口,拉下一個首輔,能平息一下世家對變法的針對。
高正:“變法已成定局,世家需要一個臺階,讓他們安穩下來,順從變法,臣在此刻退休,算是臣為陛下做的最後一件事,也是臣實在累了。”
伺候聖元帝那個多疑的皇帝那麼多年,身心都累,還要防止著聖元帝發瘋,都不是伴君如伴虎了,是伴一個神經病。
後來又接手了變法,變法雖累,但幹得挺開心呢的。
遲晚笑了笑,她知道高正走心了,也可能是故意走心,無妨,既然高正都這麼說了,她們也不會吝嗇。
“那高閣老等年後再說吧。”
虞九舟跟遲晚對視了一眼,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,明白了對方的意思。
最後的發言,肯定還是要虞九舟來,“高閣老踏踏實實地過個年,年後朕封你國公。”
文臣最高是三師,封爵就是直接封國公,但不能繼承的。
高正眼睛一亮,家裡已經有一個爵位了,他要是再得一個國公位,一門雙爵,何等榮耀,除非皇帝真的想動高家,不然就算是世家聯合,都動不得高家。
“臣叩謝陛下。”
遲晚送高正離開了大明宮,回來的路上,她在琢磨高正的一句話。
什麼意思,已經有三個小家夥爭奪她的寵愛了,還來?
遲晚回到寢殿,虞九舟已經回來了。
“陛下沒有什麼跟我說嗎?”
虞九舟:“?”
遲晚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打量著,“臣聞言,各國使節團即將訪周,帶來了許多美人,還有大臣上奏,要給陛下選秀?”
虞九舟:“……”高正那老貨,剛承諾給他國公,怎麼跟遲晚說這件事。
“這種奏摺我都沒有當回事,都扔了,你不知道也正常。”
她不在意的東西,說給遲晚聽,反倒是汙了她的耳朵。
遲晚歪頭,“是嗎?聽說不少地方都進獻了陛下美人,陛下交給禮部安排了?禮部那邊以為陛下想選秀,已經在準備了呢。”
虞九舟:“?沒有的事。”
她什麼也沒幹啊,確實有不少地方進貢,她不知道進貢裡面有美人。
她就是跟禮部說,由禮部安排就好,哪知禮部要安排玄虛。
“春歸,去禮部問問怎麼回事,真有此事,馬上叫停。”
遲晚輕哼,她知道,有些人覺得,弄些美人來勾引虞九舟,能分裂她倆,想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事情給做掉,到時候木已成舟,那些美人只能是皇帝,否則只有死路一條。
高正清楚有人欺上瞞下,這才提醒。
想到不僅有地方上進貢的美人,還有各國帶來的美人,聽說可能還會有王子和親。
遲晚氣呼呼地就說了,她願意相信虞九舟不知道,她氣的是,竟然有人妄圖挑撥她跟老婆的感情,簡直罪不可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