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九舟明白,她現在是皇帝,要是什麼事情都自己來做,早晚累死,因此,她得會用人。
或許,計劃該提前了。
準確地說,她們培養了一批人,這個裡面有內監,也有女坤澤,本來早就該派上用場的,因遲晚失憶,這件事往後推了許多。
成立監察官,這些人直屬皇帝,不用透過任何人,包括內閣,把訊息遞給虞九舟,且是合法合規的道路。
另外,提一批有能力的人,跟老門閥舊故對抗,再把那些門閥世家都召集入京。
其實虞九舟還做了一件事,她捧了一位權臣近臣上位,這個權臣是盧昕,遲晚當初看重的一位能臣。
盧昕出身盧家,是最大的幾個門閥世家之一,由她來開展一場針對世家門閥的鬥爭,可謂是知己知彼,自己人,更知道從哪裡捅刀子最疼。
高正主持新法,盧昕針對朝堂上這些想要阻止變法的門閥世家,再成立一個監管十三省的機構,這個機構必須是直屬皇帝的,且離開了皇帝,就毫無權力的那種,一般都是內監。
內監是無根浮萍,這些人的權力只能來自皇帝。
她還要成立一個機構,全由女坤澤組成,逐漸替代秘書監的位置。
內監監督十三省的變法情況,以及皇帝政令的完成情況,坤澤宮女拿走奏摺批紅的權力。
同樣,皇城司獨立在外,三者形成一個互相監督的體系。
虞九舟心裡有數,只是對任用奸臣這點兒,過不了心裡那關,她厭惡聖元帝,盡管對方是自己的父親,但她也不願成為聖元帝那樣的人。
可是變法更重要,願不願不重要,哪怕她是皇帝。
虞九舟看著面前的遲晚,對方失憶與否,都是一樣的聰慧,但在知道遲晚今日離開了後宮,還被遲晴發現後,兩人似還進行了交談,想到此事,她的眸中就閃過一絲陰翳。
她的腦海裡浮現出了一個疑問——要強制嗎?
遲晚在心中說過,可以強制的。
觸及虞九舟的目光,遲晚莫名覺得有點兒不對,她不由得往後退了退。
正是因為這個舉動,虞九舟被壓制住的偏執一下子就控制不住了,她周身氣壓低沉,壓得人喘不過氣來。
遲晚第一次體會到了,帝王的威壓。
只聽虞九舟沉聲問,“為何偷偷離開?”
果然還是為了這個事嘛,遲晚以為,自己出點兒主意,解決一下虞九舟朝堂上的麻煩,這件事就過去了呢,看來是沒過去。
既然如此,她也不藏著掖著了,“陛下為何囚禁我?你之前答應我了,可以讓我出皇宮。”
虞九舟也不再隱忍,“你能保證自己失憶不被看出來?”
京都的老狐貍是最多的,要不然,這些人也做不了京官,遲晚失憶被人發現,哪怕不會造成天下大亂,也會讓一些狼子野心的人露出爪牙。
變法不容有失,否則她對不起天下人。
她也不是想囚禁遲晚,她只是想有空自己陪遲晚一起出宮,哪知越來越忙,連休息的時間都在不斷地壓縮。
她知道此事,遲晚心中有怨言,可如今朝堂事多,遲晚這邊不能再出現任何意外。
遲晚不答的態度,更讓虞九舟心中冒火,她上前一步鉗制住遲晚的下巴,隨手揭掉了脖頸後的抑制貼,“為何不答?”
遲晚想要掙脫,又擔心傷到虞九舟,只能配合地揚起下巴,“你要我答什麼?”
虞九舟一下子洩了氣,“你說過的,就算失憶也會愛我。”
“我……”遲晚正要爭執,聞言卻愣住了,不是,皇帝能這麼戀愛腦嗎?
她正要放緩語氣,哪知虞九舟忽然貼了上來,“無妨,那孤帶你回顧一下,你我是怎麼相愛的就好。”
恍惚間,她的自稱回到了長公主時期,她們的時間也彷彿回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