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母後她瞭解,說好聽些是傲然獨立,不屑爭鬥,也不與人爭鬥,事實上,入了皇宮,不爭未必是一件好事。
若母後不是皇後,沒有生下她,而後宮佳麗三千都沒有懷孕的,母後的皇後之位早就不穩了。
虞九舟不想母後的晚年過得不好,國公府獨女,儲君妃,皇後,可以說母後從小到大再到老,都是金尊玉貴的養著,到了晚年,她可不想母後出現什麼意外。
可是寶安王用母後為挾持,讓她不敢輕舉妄動。
都重來了一回,若還叫寶安王上了位,她也不要爭了,回到封地好好過日子算了。
虞九舟表情平淡,一雙好看的眸子亮晶晶的,不知道在想什麼。
遲晚倒是猜到些,她是有劇本的人,自然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麼,也知道絕不能讓寶安王上位。
“殿下,此時怕是不能再把別人扯進來了。”
不管是再找哪一個宗室出來擋著,都無濟於事,沒根基又沒有背景,強推上來反倒不妙。
遲晚想了一會兒,“其實不著急,穎王沒有那麼快落馬,先拖著就好,想必陛下也不願早立嗣。”
虞九舟點頭,“孤知道你的意思,便先如此吧。”
接下來一段時間,京都必然連著暴風雨,也急需一樁喜事驅散逆王帶來的陰霾。
春日宴是每年開春的大宴,肯定要好好辦,甚至大辦。
原本皇帝可能都沒打算出席,現在皇帝肯定會出席春日宴,還會拉著皇後一起,皇後沒有拒絕的餘地。
聖元帝要藉此告訴天下,一個逆王而已,翻不了天,而他就是天。
“殿下是不是還有別的事?”遲晚見虞九舟眉間還帶一抹陰鬱,便問道。
虞九舟也沒有隱瞞,“清明前,皇家有去玄陽祈福的慣例,陛下讓孤代替他去。”
往年基本是聖元帝自己去,聖元帝為儲君時,也會代替先帝去,按照以往的規矩,代替皇帝去祈福的就是未來儲君,未來皇帝。
聖元帝逐漸年邁,又不想讓三王去,省得不好平衡朝局,便強撐著,一直是自己去。
去年一年,他覺得身體太差了,便下旨叫虞九舟去。
可正是聖元二十八年,虞九舟去玄陽寺祈福遭遇刺殺,丟了大半條命,在外面輾轉了許久才回京。
其中兇險只有虞九舟自己知道,是春歸跟夏去以死相救,她才得以逃脫。
盡管早知道玄陽寺祈福有危險,可皇命在上,又不能讓別的人代替,只能是她親自去。
可是,便是早作準備,虞九舟心裡也是略慌的,上一世玄陽寺祈福,她失去了太多重要的人,心裡對去祈福的事,多少有些恐懼。
上一世,她面臨的生死危局不少,但只有自己的危險還好,若死的是她身邊的人,心裡如何不怕。
春歸,夏去,都是陪伴她很久的人。
遲晚記得,小說裡面多少描述了一些,說長公主虞九舟玄陽寺遇刺生死不明,近一個月才回京,就是在這一個月,寶安王徹底成為未來儲君的唯一人選。
她記得很清楚,刺殺的人裡面有寶安王的人,寶安王的謀士說,日後若寶安王登基,攝政長公主必然有礙皇權,與其等到日後,不如早日殺了。
寶安王還扭捏不肯,是謀士自己派的人,實際上他是知道的。
遲晚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,等過幾日下床是沒問題的,“殿下,我陪你去玄陽寺吧?”
不一起陪著去,她不放心。
虞九舟笑了,如冰山上的雪蓮綻放一般,“你這個樣子,如何陪孤去?”
遲晚抬起右手,做了個強健的手勢,“我還有一隻手能用呢。”
呸,虞九舟臉一紅,莫名想到了冊子裡的內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