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麼多詞彙都是遲晚說的,她還專門解釋過了,所以虞九舟明白其中的意思。
可惜的是,這都算不上變法,因為只在清遠縣開始,燕北試點,不是全大周施行。
虞九舟及時開口道:“陛下,臣考慮過,清遠縣是京縣,可以試一下,也更方便陛下以及滿朝文武看到成果,還有就是燕北。”
“燕北的那些官紳,當初做了那樣的事情,陛下未與他們計較,那他們總得付出些什麼。”
“新法不會在全大周施行,就把燕北變成懸掛在官紳頭上的一把劍,讓他們老實些,不要動不動就與陛下作對。”
最後這句話算是說到了聖元帝的心裡,那些官紳天天妄圖拿捏他這個皇帝。
他這個皇帝頒布了什麼政策,那些官紳要麼陽奉陰違,要麼誇大事實。
比如他說一件事,他們就十倍百倍的放大,讓他自然而然的放棄實施政策,不然就等著成為百姓口中的昏君吧。
而且新法還不是在全大周實施,只是在燕北,外加一個清遠縣。
聖元帝討厭燕北這個地方,對這個地方,他是有恨意的。
要真的能給國庫帶來數百萬的收益,倒是未必不能同意。
況且遲晚已經在清遠縣實施了,還是他親口說的,讓遲晚把清遠縣當成自己的封地處理。
君無戲言。
他要是表現出來反對,遲晚肯定會被很多人攻擊,到時候還會攀扯到舟兒,最後就變成了他這個皇帝的錯。
畢竟她們的權力都是他這個皇帝給的,歸根結底就是他做的。
這個高正,用銀子引誘他,還把握住了他討厭燕北的心理。
最重要的一點,聖元帝找不到拒絕的理由。
高正一力承擔了燕北變法的壓力,這個事情怎麼都罵不到他這個皇帝身上,最多是每天要看的奏摺多了些,多聽聽那些大臣的唸叨。
這些都算不得什麼,要是他這個帝王連這點兒壓力都承受不了,那還要什麼銀子。
正好,他要擴建皇陵,想要在皇陵裡面再建幾座宮殿,把宮中的妃子都放過去陪葬。
聖元帝終於道:“你們看著做吧,朕不管了。”
這句話的意思是,他放權給他們進行燕北變法,只是他不承擔任何責任,任何罵名都是高正的。
高正再次確定,這就是皇帝給自己挖的坑,可他沒有拒絕的餘地,為了高家,他不得不做。
他有兒子,有孫輩,他是就一個兒子,可他的孫輩多,有些孫輩已經考上了進士開始做官了,還有一個已經謀取了蔭官,他們的仕途才剛開始。
要是他還能在首輔的位置上待上幾年,就算不能像是培養兒子一樣,把人給拉到吏部侍郎的位置,至少外放一個高官沒問題,等調任回京,也能奔著九卿去。
想明白了之後,高正心理平衡了許多,“臣叩謝聖恩,陛下聖明之君,千秋萬代。”
虞九舟垂眸笑了,做這件事,她就沒有想過失敗。
陛下好名好錢,高正注重高家的利益。
只要讓他們看到這些,他們就會同意,況且不是全大周進行變法,只是找一個試點,看看變法的情況,不合適能及時廢除。
遲晚有一句話說得對:當人不願意開窗的時候,你要掀開房頂,他們就願意了。
人總是喜歡折中的。
事情進展得順利,虞九舟心情是不錯的,但她還沒有忘記袁一清的話呢。
“陛下,臣可能不能內閣議政了。”
聖元帝一怔,第一反應是虞九舟在威脅他,他需要虞九舟在內閣盯著,不僅是掌握監國的權力,還有盯著高正,怎麼進行變法。
要是虞九舟不能入內閣議政,他的一切謀算都白費。
“舟兒,你是長公主,長公主本就有議政之權。”
這是有祖制的,這不就是他冊封虞九舟為秦國長公主的原因嘛。
這樣的封號,加上是長公主,只要沒有儲君,她的地位就是最高的。
他給了她這麼大權力,難道她要背叛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