遲晚再次回到虞九舟的寢殿裡,寢殿裡還有一個小房間,那裡面才是睡覺的地方。
古人講究,睡覺的地方要小,這叫聚氣養生,也能保暖防寒,符合她學習的風水理念,實際上用現代的話可以說是,在較小的空間裡面,會比較有安全感。
房間的門在開啟著,還能看到虞九舟的身影。
她好像正在看著什麼,見遲晚走過來,她還是蹙著眉頭,“陛下說要巡鹽,所以給了孤內閣聽政的權力。”
“巡鹽這樣的事,皇親國戚失敗了或許還有一條命,尋常大臣,怕是隻有死路一條。”
遲晚進去才看到,旁邊站著一個黑衣人,應當是暗衛。
今日跟著她的暗衛那麼多,雙方也不算陌生。
虞九舟得到了皇帝想讓她籌備巡鹽的訊息,便在想,自己不能親自去,派誰去更合適。
三王?兼併民田案馬上就要開始查了,中山王必死無疑,那就剩下了穎王跟寶安王。
穎王貪婪,去一趟鹽道,怕是不停地把銀子往口袋裡面裝,鹽道沒巡成,還成了鹽商的保護人。
寶安王倒是可以,只是這樣,就會壯大他的勢力。
選官員的話,幾乎沒有官員能有此魄力,或是有巡鹽的能力。
遲晚心裡倒是有了想法,小說中巡鹽就是寶安王去的,很兇險的一次任務,正是這次的巡鹽,讓他一躍成為儲君的有力人選。
回來後他鬥倒了中山王,穎王。
不過,他能安全地回來,靠的是虞九舟,鬥倒二王,虞九舟也出了很大的力。
遲晚想了一會兒才開口,“殿下,不妨讓寶安王去巡鹽,不過要等開春之後。”
“開春之前,殿下可以把産鹽地區的官員,調走一批,流放一批,殺一批。”
這樣,沒有了這些官員的保護,去的都是新官員,那些鹽商就損失巨大了。
想要抓那些人的把柄不難,重點是,誰調走,誰流放,誰死。
遲晚繼續道:“調離的那些人可以明升暗降,三品的實權職位,到京都我們眼皮子底下,升個二品養老。”
沒有了實權,捏扁捏圓,還不是看虞九舟的。
虞九舟的眼睛裡面透露著些許欣賞,接過了她的話,“你說得對,鹽商的主要靠山還是在京城,這一番動作,足夠他們露出水面了,京都有孤,他們蹦躂不起來。”
“唯一擔心的是,鹽商收買賊寇,攛掇百姓造反。”
産鹽地區於兩淮,山左,河東,以及巴州,三夷。
按照産鹽的重要排序,肯定是兩淮,山左,只要這兩地巡鹽成了,別的地方不足為懼。
鹽商大多狠辣,要知道家中擁有百萬白銀的鹽商都排不上號,想要在鹽商裡被人稱一聲大老爺,怎麼也得資産千萬兩。
能保住這些資産,又能過得滋潤,這些人能是什麼好人。
遲晚早就有了對策,“那就拉一批,打一批,朋友交的多多的,敵人弄的少少的,只要有足夠的利益,不怕他們不跟我們交朋友,鹽商有錢,沒有足夠的利益很難吸引到他們,可是商最想成為官,哪怕自己不能做官,他們也想自己的後代能做官。”
商戶只能一直從商,不管多少代都是商戶,這就是林不為,寧願賠本,都要跟長公主府合作的原因。
遲晚說出了林不為的名字,“為少府做事的皇商,能做官,盡管只是虛職,但總是能把生意做到皇家的。”
“鹽商有錢,但他們註定與官無緣,我的建議是,擴大鹽鐵司,增加一些虛職,五品以下,誰懂事,就給誰,並且,可以給五品的官員家中,一個國子監的名額,六品七品有一個入府學的名額,八品七品則是入縣學,代表著他們能考科舉。”
不說一定能考上,至少有了希望,不會毫無希望的只能做官,而這些入學的子弟,他們的後代,就再也不必從商了。
“聽話的,能得到官位,不聽話的就打死。”
這樣的方法,歷史上太多了,特別是近代,用得實在不少,她怎麼也是一個讀書人,總結一下經驗沒毛病。
虞九舟欣賞的目光幾近溢位,她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,把遲晚培養成一個重臣,閣臣。
“你說得有理,還有一點。”
虞九舟的語氣變得冷硬,“他們若不識趣,便全殺了就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