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九舟明顯勾起了嘴角,“終於來了。”
聽到這句話,遲晚心下明白,虞九舟等的人就是高正。
高正是大周首輔,大周的政務都在他的手上。
朝堂上的奏摺,先到內閣,再到秘書監批紅,也就是說,內閣不同意的奏摺,皇帝很有可能看都看不到。
內閣的權力太大了,大到皇帝都忌憚。
太祖成立內閣,為的是鞏固皇權,取消相權,壓制臣權,結果隨著一代一代的傳下,內閣掌控的權力越來越大,到了沒有皇帝,大周這個機器依然能正常運轉的程度。
這個時候,皇帝就成了吉祥物。
聖元帝繼位初期,當時的首輔就想他做一個吉祥物,皇帝可以在後宮吃喝玩樂,只要不管軍國大事就行。
當然了,那個首輔的下場很慘,可聖元帝確實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摸到大周的權力,這也導致了他貪權戀權。
不到生命的最後,絕不會交出權力。
遲晚起身站到了一旁,她還給自己的頭發弄得淩亂了些,特別像一個被欺負的小媳婦。
看著她這麼副模樣,虞九舟不經意地看向別處,生怕下一秒就笑出來。
一襲白色襦裙,發絲微亂,遲晚覺得自己就是楚楚可憐的小白茶,誰路過不得可憐可惜。
高正進來時,看到的是高高在上的長公主殿下,還有在一旁委委屈屈的小白花。
還不等他心疼,就看清楚了那朵小白花是駙馬,不是,長公主殿下跟駙馬玩這麼刺激?
駙馬不像是乾元,倒像個坤澤,也是,駙馬是個女人,穿襦裙也正常。
就是不知道駙馬的襦裙是駙馬自己想穿的,還是有人逼著穿的。
這個“有人”自然是長公主殿下,除了長公主,誰還敢逼駙馬穿襦裙。
長公主要見客,居然都不讓駙馬離開,明擺著是要把駙馬的臉面踩到腳底下。
高正開始糾結,自己到底要不要跟駙馬打招呼,當沒認出來那是駙馬,會不會好一點。
高正尷尬地給虞九舟行了個禮,“臣參見殿下。”
“高閣老,怎麼不跟駙馬行禮。”
高正都來了,不得讓他看看駙馬在她這是什麼待遇,好讓他去給皇帝告狀。
皇帝肯定很好奇今日的事情,好奇駙馬有沒有什麼進展。
剛剛遲晚穿了這一身出去了一趟,可為什麼穿這身衣服,穿這身衣服在船艙裡面坐了什麼,不得有一個人去跟皇帝說一下。
虞九舟可不相信,高正會為了她隱瞞什麼。
她的這句話,更讓高正確定,長公主殿下是在故意羞辱駙馬。
可長公主殿下都這麼說了,他只能朝遲晚行禮道:“見過駙馬。”
遲晚裝作氣憤別扭的模樣,隨便應了一聲就把頭扭到一邊。
高正也不生氣,他覺得不管是誰受到這樣的奇恥大辱都得生氣,自己都進船艙了,長公主也不讓駙馬走,還是在首輔面前丟的臉,他要是遲晚,還不知道氣成什麼樣子呢。
“高閣老,坐吧。”虞九舟做了一個請的手勢。
高正猶豫地坐了下來,位同郡王的駙馬在旁邊站著,他坐著就顯得不太懂事了。
要是別的郡王就算了,遲晚最近在皇帝面前頗有分量,而他因兒子的事情,皇帝已經不如往日信任他了。
高正不想得罪皇帝的寵臣,可更不想得罪長公主,對於皇帝來說,遲晚的作用在於她是駙馬,就目前而言,遲晚還沒有表現出,她在駙馬之外,還有什麼能讓皇帝保著她的才能。
遲晚一臉羞憤地站在一旁,惹的高正頻繁看她。
實在是太尷尬了,長公主殿下可以無視駙馬,他不行,以他在皇帝面前的分量,還不如駙馬呢,要是駙馬在皇帝面前給他上眼藥,他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。
高正不知道,眼藥已經上過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