聖元帝的這一眼太複雜,最後只剩下期許,虞九舟心中冷笑,上一世,她就是被父皇這個眼神給騙了呢。
虞九舟面上依然微笑,目光有敬畏,有敬愛,更有感恩與仰賴之情。
這樣的目光讓聖元帝很受用,抬手把杯中茶水一飲而盡,“好了,除夕喝酒,大家就不必起身了,都坐。”
誰敢想聖元帝的酒壺裡面是茶,這是太監早準備好的,皇帝不能飲酒了,卻又不能讓外界知道他病重至此。
武將們早就喝起來了,他們出身行伍,陛下說放開些,他們就放開些,士大夫也開始舉杯念詩詞,倒是祖宗出身行伍的勳貴們沒什麼動靜。
遲晚的目光落在勳貴們的身上,正好與淮安侯一家人對視,淮安侯怒目瞪她,淮安侯夫人擔心地看著她,淮安侯世子則是得意。
說好的告狀到禦前呢,就這?
遲晚垂眸冷笑,等著吧。
春歸和夏去感受著殿下身上的冷意,又看著駙馬垂眸冷笑,隨後兩人對視了一眼,一同搖搖頭。
歌舞熱烈,氣氛正好,總有人不想讓聖元帝過個好年。
“陛下,臣有本奏。”
聖天府府尹王瑾在歌舞結束後走出,手中還拿著奏摺。
聖元帝怒了,把酒杯重重地放下,“王瑾,今日是除夕。”
“陛下,臣遇不平之事,百姓受欺,臣能等,百姓不能等。”
這句話把聖元帝給架了起來,他不處理也不行了。
“上前答話。”
王瑾昂首上前,對聖元帝深深一拜,“臣任聖天府府尹以來夙興夜寐,未敢有絲毫懈怠,力求不負聖 恩重託,近日清遠縣百姓狀告長公主兼併民田,逼死百姓,此事是臣監察不力,導致百姓受損,此事臣萬萬不敢隱瞞,還請陛下聖裁。”
他話音剛落,不少官員出來支援。
除夕宴剛開始,他們上來就劍指虞九舟,遲晚歪頭詢問,“殿下以為,他是誰的人?”
還能有誰,自是中山王,此人示好想與虞九舟合作,話說得那樣直白,她當然拒絕,結果就被中山王記恨上了。
中山王這個人小心眼,且心狠手辣的,幹不出什麼好事,只要是壞事沒有他不幹的,哪怕是吃力不討好。
他倒要虞九舟看看,不與他合作的後果是什麼。
遲晚對這些事情不太瞭解,大概知道今晚的事情讓虞九舟損失重大,最大的還是名譽上,再加上後來一系列的針對,她不得不跟寶安王合作。
虞九舟唇角勾了勾,這才回答遲晚,“三王之一。”
這話沒毛病,遲晚笑著揚了揚眉頭,起身同時大喊一聲,“陛下!”
她的這句話讓臉色一陣紅溫的聖元地嚇了一跳,他看了王瑾遞上來的奏摺,心中對虞九舟異常氣憤,他賞賜長公主府的還不多嗎,居然與民爭利,兼併民田,還弄死了人,最主要的是,居然被人捅了出來。
聖元帝知道王瑾是中山王的人,可看著這麼多人出列,聖元帝陰沉不語,心中不滿虞九舟的同時,對中山王充滿了忌憚。
下一秒,遲晚高撥出聲,聖元帝嚇了一跳之餘突然想到了她的奏摺,不對啊,遲晚的奏摺不是說,兼併民田,逼死人的事是淮安侯府做的嗎?
那王瑾狀告舟兒,是不知情,還是中山王的陰謀?
遲晚上前,聲音清朗:“陛下,臣亦有本奏。”
不待她繼續說,王瑾高聲打斷,“陛下,臣先奏的。”
張合跟張全叔侄倆回京都了,張全呆傻,醫者診治從他的頭了。
那遲晚開口,肯定是要護著長公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