遲晚跟虞九舟下了馬車,春歸就扶著虞九舟坐上了步輦。
她身為駙馬則跟在旁邊,正好近距離地看到了雙鳳羽翎的精緻美麗,真純手工製作,孔雀的尾巴怕是都被拔禿了,光屁股孔雀怎麼開屏?
遲晚想想就好笑,不敢想被拔光毛的孔雀遇到自己喜歡的孔雀,該怎麼辦。
虞九舟剛坐上步輦,垂眸就看到了遲晚臉上的笑意。
笑什麼?
或許是遲晚笑得太好看了,虞九舟偏過頭,不再看她。
遲晚跟在步輦的旁邊,忽然感覺脖頸有一絲涼意,她抬頭看了看,發現一朵雪花飄落在她面前。
“下雪了。”
入冬以來,京都時不時地就下雪,盡管沒有造成雪災,也造成道路不通暢了。
虞九舟聽到遲晚喊下雪了,她伸出手接住飄落的雪花,由於坐得夠高,沒有人發現她的動作。
這時,遲晚抬頭,看到虞九舟小孩子一樣地去觸碰雪花,心裡似被什麼戳中了,酸酸軟軟的,她想要抓住了這種感覺,可惜還未細細感受,酸軟感就一閃而逝。
虞九舟察覺到了她的目光,愣了好一會兒,只覺得羞憤,這樣幼稚的小動作,居然讓遲晚這個人渣看到了,實在是尷尬。
她把手收回披風裡面,眼眸微冷,她又多了一條殺遲晚的理由!
春歸等人同樣被遲晚的話驚醒,對她的反應有些無語。
夏去輕哼道:“下雪而已,至於這麼驚訝嘛。”
當然驚訝了,遲晚是南方人,很少看到雪,下雪對她來說可稀奇了,每一個成熟穩重的南方人在遇到雪的時候,怕是都會選擇在雪地裡撒歡兒。
春歸拉了拉夏去的衣擺,“你少說話。”
就算再怎麼看不慣駙馬,也不該這樣懟,要叫抬步輦的太監傳出去,駙馬算是半個皇室成員,就算是首輔在前,都不必行大禮,哪有被人一直懟的。
平時在府裡,長公主殿下不管,可出了公主府,她們就必須遵守規矩。
夏去自知理虧,默默地閉上了嘴巴。
遲晚當作沒有聽到夏去的話,依然伸手接雪,她的動作溫柔且小心翼翼,對待雪有一種虔誠的感覺。
虞九舟只是瞥了一眼,心中疑惑。
直到她們來到大明宮,虞九舟從步輦上下來,只有兩人能進入大明宮,就連春歸跟夏去,都得在外面等著。
她們來拜見皇帝,除非皇帝特別允許,否則不能帶人。
這個時候,虞九舟突然出聲,“沒見過雪?”
遲晚一愣,才知道她是在跟自己說話,“極少見到。”
只有南方人才極少見到雪,這縷佔據了人渣身體的孤魂,是南方人嗎?
想到這,虞九舟覺得自己魔怔了,潛意識裡居然開始相信遲晚的話了,當真是荒唐。
遲晚不懂她為什麼這麼問,側頭看向虞九舟,這才發現,兩人幾乎是並肩走的,自己稍微高了她半個頭,入眼就是虞九舟修長的睫毛。
虞九舟的睫毛上落下了一朵雪花,冰的她忍不住閉上了眼睛,等雪融化這才睜開眼睛。
雪花融化的水落入她的眼眸,就像是落淚一般,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破碎感。
遲晚還是第一次見,眼中含淚這麼好看的人,“殿下,我從未見過你這樣美的女子。”
虞九舟也從未聽過這麼直白的誇贊,不是令人生厭的凝視,而是發自肺腑的欣賞。
“閉嘴!”
她的語氣裡帶了一絲羞惱,遲晚垂眸收斂眼中的笑意,裝作一本正經的模樣,可不能讓虞九舟惱羞之餘,更想殺了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