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又想,如果因此打了皇帝的臉,那她跟虞九舟討不了好。
小說裡,中山王拿出這些證據,還搞出了那麼多事情,皇帝認為中山王在打自己的臉,對中山王就開始疏遠了,找到機會就把他給滅府抄家了。
當今皇帝多少有點兒小心眼的,還好面子,所謂皇家顏面,說的就是他自己的顏面,要是她們拿出了證據,皇帝會不會覺得她們在打他的臉。
遲晚的話不無道理,虞九舟陷入沉思,手不自覺地拿起一顆栗子放在嘴裡,栗子香甜的味道在唇齒之間散開,她才發覺自己吃了遲晚親手剝的栗子。
一時間吃也不是,不吃也不是,內心有一種莫名的別扭,還有一些尷尬。
遲晚也注意到了,手上端起茶水喝著,當作沒有看到的樣子。
喝完茶,她把手放在炭燒的爐子上,爐壁包裹著厚厚的野獸毛皮,能暖手,又不會被燙到。
“殿下,如果臣私下把證據遞給陛下可好?”
遲晚想到自己的奏摺如石沉大海,毫無迴音,證據給皇帝估計不會也沒有迴音吧,但這不重要,只要皇帝看過了,心裡有數了就行。
只是今晚一定會有一場沖突,證據不在自己手裡,她不安心。
虞九舟搖頭,也不太贊成把證據給給皇帝。
因此,遲晚再次開口,“殿下以為,臣的奏摺沒有迴音,是陛下沒看到,還是因為走了秘書監的原因。”
走了秘書監,就代表著會被人知道她奏摺的內容,也有可能覺得她一個人渣駙馬能寫出什麼東西,可能直接扔了。
秘書監是太監的所在地,男的閹了,女乾元毀了腺體,這些人能依靠的只有皇帝,可是也不排除為了利益跟大臣勾結的。
不過,遲晚既然把奏摺送到了秘書監,就不在意內容被看到,本身也是為了震懾淮安侯府。
現在想來,還是她小看了皇權。
她也留了一個心眼,奏摺寫的是自己作為人證,並未表明自己已經找到了證據,裡面也沒有提到淮安侯府侮蔑長公主的事情。
遲晚當時只想狀告淮安侯府,一切等見到皇帝再說,不能在奏摺裡面寫太多內容,導致日後盤扯不清。
現在看來,她這個心眼子是留對了。
眾所周知,前身是中山王的人,皇帝再懷疑,都不會懷疑到虞九舟的身上,她的奏摺是大義滅親,是為不公討說法。
反正只要皇帝看了奏摺,只要接下來的事情如期發展,那就夠了。
虞九舟端起茶杯,在寒冷的天氣下,滾燙的茶水很快沒了熱氣,“你就當陛下沒有看過。”
遲晚明悟了她的意思,虞九舟在告訴她,皇帝看過了,但表面上,皇帝根本不知道這份奏摺。
她現在還是太弱小了,許多事情不能跟皇帝對著幹,反倒是要維護皇帝,這樣皇帝就會把她當自己人。
不對啊,虞九舟為何要眼睜睜的看著她跟皇帝成為自己人,難道不怕她拖後腿,或者做出什麼壞事,讓公主府陷入危局?
“殿下,你想我獲得陛下的信任是嗎。”
虞九舟沒有回答她,看樣子是讓她自己悟了,悟出來了兩人還沒有開始的合作才更牢固。
罷了,她們能坐在一起說這麼多,已經很不容易了。
可能虞九舟都沒有發現,自己居然能跟遲晚平和的共處一個空間議事了。
遲晚笑笑:“那今晚?”除夕宴中山王告狀,她們是看戲,還是做些什麼。
“你自行處理。”
虞九舟不欲跟她講太多,於是開始閉目養神。
長公主府距離皇宮很近,一刻鐘的時間,馬車就行駛到了皇宮外。
長公主的車隊,前後簇擁著幾百人,前後左右都有侍衛,但這些侍衛不能進到皇宮,只能在外等候。
她們也不能坐馬車入皇宮,但皇宮裡的儀駕已經在等著虞九舟了。
皇帝坐龍輦,皇後用儀駕,貴妃用儀仗……虞九舟是長公主,坐的是步輦,比貴妃等級高,比帝後等級稍低些。
八人抬,配黃龍鳳扇,後面舉仕女障扇,雙鳳羽翎,盡顯權力的象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