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來那時的自己所做的一切,都是希望改變那個男孩軟弱的性格,希望他成長起來,強大到以後不會被任何人欺負。
哪怕,自己最後極有可能捱上結結實實的一拳。
我真的好善良。
司珏悄悄看了眼蕭闕堅實的肌肉。
嗯,他做到了。
被爸媽那段掐頭去尾的影片煩擾多日,今日終得真相,司珏只覺身體輕松到飄飄然,彷彿被柔軟雲朵承託著,弄得他力氣全失。
他舒展開緊繃的身體,愜意地向後倚去,落在一道堅實懷抱裡。
“還有什麼想問的。”蕭闕低下頭,嘴唇不著痕跡地輕摩著司珏的頭頂。
司珏從他手裡拿過小鳥手鏈:
“為什麼保留這麼久。”
“因為他是在我父母離世後,唯一真心在乎我的人,雖然他那傲慢的性子很難說出關心的話。”
蕭闕抬眼看向小鳥吊墜,固然老舊,可在燈光照耀下,閃著耀眼光芒。
他的聲音輕了輕:
“也因為,那個孩子好可愛,第一次見到他時,就在想,我可能這輩子都忘不掉他了。”
司珏手指一緊,將手鏈盡收掌心。
心頭濕漉漉的,熱乎乎的,又癢癢的。
轉念一想,這很正常,大部分人見他第一眼都會産生這種想法。
“好了,故事講完了,去睡覺吧?”蕭闕抬了抬腿,司珏的身體也跟著彈了彈。
司珏站起身,冷著臉,把不知何時掉在地上的被子撿起來扔蕭闕身上:
“蓋著,凍死了我可不幫忙收屍。”
蕭闕躺回去:
“你會幫忙的。”
司珏撇撇嘴,背影高傲決絕上了樓。
一到蕭闕的視野盲區,步伐從優雅穩健變得蹦蹦跳跳,像極了他的快樂小鳥。
最後手臂一抬,一個華美舞步轉了個圈,轉回了房間。
跑到床上,把已經睡著的小鳥從窩裡掏出來。
“麼麼麼!”對著小鳥腦袋猛親幾口。
小鳥睡眼惺忪,舒展著小爪子:“啾啾?”
小鳥嘆了口氣。
他這沒出息的老媽,天天睡覺還要人哄,罷了,讓讓他吧。
小鳥跳到司珏耳邊,叨起他一縷頭發,用彎彎的短喙認真梳理著。
這是這段時間,司珏難得睡過的一次好覺。
一夜無夢,直至天亮。
翌日一早,司珏沒用鬧鐘叫,忽然睜開眼,眼睛瞪得老大,詐屍一般。
他匆匆洗漱過,肩上掛著小鳥沖下了樓。
廚房裡傳來南瓜粥特有的香甜味。
司珏悄咪咪躲在廚房門後,只露一對眼睛看過去。
蕭闕正背對著他切水果,走過去丟水果皮時,腳步明顯踉蹌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