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只看到他刺傷了我的腳,卻不知道他有多在意我。”
司珏蹙了眉。他不明白,那時的自己,在意過蕭闕?
說起來,這條手鏈為何會在蕭闕這裡。
蕭闕輕輕道:
“寄人籬下的第一天,我在庭院裡撿到一隻受傷的小鳥,就像你撿到寶寶那樣,我也很想把它救活。”
“可我疏忽了,留它在庭院,導致它被野貓開膛破肚,後來那個孩子將小鳥屍體丟進我飯碗,試圖激怒我。”
蕭闕指尖輕輕摩挲著手鏈上的小鳥吊墜:
“可是那個孩子,又在深夜時,在我房間外抹著眼淚徘徊許久,最後扔下一條小鳥手鏈跑了。”
司珏猛然回過頭,怔怔的眼神中是強烈的疑問。
他完全不記得有這回事,監控錄影裡也沒看到。
蕭闕輕輕蹭蹭司珏的臉頰:
“所以,你說,他是不是很在乎我。”
司珏眨眨眼。原來,小鳥不是他弄死的。
蕭闕又道:
“其實那個孩子做過的,不僅是往我碗裡丟鳥屍體。”
“他指使他的朋友揍我,往我生日蛋糕裡藏石頭,在我想要離開時,又弄傷我的腳霸道地強迫我留下。”蕭闕輕笑一聲,“他真的好在乎我。”
司珏低下頭,緊張地玩弄著自己的手指尖,匆促道:
“你是不是有字母傾向。”
“那你知道那個孩子每次做完這些事後,說得最多的一句話是什麼麼。”蕭闕又問。
司珏搖搖頭。
“他說。”蕭闕舉起小鳥手鏈,對著燈光細細端詳著,“你來打我啊,你這個膽小鬼。”
司珏瞥了他一眼:“你不會聽不出來這是挑釁。”
“不是。”蕭闕一口否決,“到他家之前,我父母就不在了,房子被法拍,我一個人在大街上流浪,碰到過許多奇奇怪怪的人,他們生活太苦,所有的怨氣和不滿,只能對著比他們更弱小的人發洩。我帶著滿臉青紫去的那孩子家。”
“為什麼不打回去。”司珏聽他這麼說,心都擰巴成麻花。
“那個孩子也是這樣問的。他是不吃虧的性子,受了委屈會加倍還擊,他希望我也一樣,這樣以後就不會再被欺負。”
司珏眨巴眨巴眼,是這樣麼。
“所以他試著激怒我,如果哪天我忍無可忍在他臉上打一拳,他肯定會驕傲又得意地對我說。”
“哼。”蕭闕學著司珏的語氣,“原來你也有點本事在身上嘛,不錯,我允許你和我做朋友。”
司珏聽著他故意賣萌的語氣,沒忍住笑出了聲。
笑容中,又沾著不明的淚水。
蕭闕緩緩翕了眼,似是疲憊到極點,腦袋輕輕靠在司珏頸間,聲音微微嘶啞著:
“我怎麼捨得對那麼善良的人還手呢,他那麼瘦小,又是溫室長大的小幼苗,我怕我一拳下去,他又要哭著找媽媽。”
司珏瞪了他一眼,嘴角要揚不揚的。
心頭被熱浪沖擊著。
“但是,如果你繼續說他壞話。”蕭闕抬起手握成拳,輕輕抵在司珏臉蛋上,“對你我可不會客氣。”
司珏:“不自量力,你好像忘了北美賽區十四冠王巨力鼠,是我的手下敗將。”
說完,又低下頭暗暗發笑。
釋然地,長長地鬆了口氣。
真好,紮在心頭這麼久的刺終於拔掉了。